天旋地转的晕眩。
在许馥和陆时零消失在他视野中后, 陈闻也突然感觉眼前发黑,腿也跟着发软,整个人都要跪下去似的, 手扶了一下玄关柜,才堪堪站住。
想象,和亲眼看到, 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他早就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可亲眼看到陆时零亲昵地搂住她, 在她耳边低喃的时刻,他还是感觉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她身边从来不缺男伴, 这他当然也知道。
从小就知道。
每年回国偷偷地去看她时更是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想要赢并不容易, 却没有想到如此出师不利。
更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如此脆弱, 脆弱到不堪一击。
陈闻也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昨晚就想明白了的,暂时的落后没什么, 他会当最后的冠军——
只是感情好像并不能够跟随理智一起。
他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走去。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昨晚睡的那觉就休息得很好……
一觉醒来, 她会出现,烧会退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哎。
许馥转过了楼梯拐角就松开了陆时零的手, 在心中暗暗叹气。
陈闻也明天一定会搬走了吧?
虽然有点残忍,但她希望他会更明白自己的位置,也能够明白她与他并不是一类人。
她是那种会玩弄男人真心的人。
而陈闻也则是那种毫不计较, 会乖乖奉上真心的男人。
看在黎教授的面子上, 也看在两人从小就认识的份儿上,她放他一马好了。
陆时零此刻还有些发懵。
这是他第一次进许馥的家门。
之前他每天接送她,每次将她送到家门口,在欲语还休之间, 她完全都没有邀请他进来坐坐的意思。
今天却是奇怪。
以往两人都是约晚餐多,今天许馥却独独约了个下午茶,说控制体重,晚上不想吃饭,于是早早就回了家,竟还邀请他进门坐坐。
尽管这一天都是他在说,她在听,但是她也基本没什么回复,陆时零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到点儿上。
但她竟然邀请他留下……
“……所以说,”陆时零小声问,很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许馥发现刚把包扔在了楼下,于是抬头问他,“有烟么?”
陆时零怔了一下,道,“有。”
“我抽一根,”许馥道,“来大姨妈了,心烦。”
两人走到一楼露台上,陆时零敲出一根给她,挡着风为她点上了烟,又捻一根给自己。
“经期抽烟不好,”陆时零哄她道,“少抽几口吧?”
许馥“嗯”了声敷衍,随即深深吞吐一息。
烟叶过喉,混着尼古丁上头的微微眩晕感,她终于感觉好受了一点。
她着实不理解心口这奇异的酸涩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那种酸?
毕竟一般都是玩腻了直接丢掉,还没有想玩却忍着没玩的时候。
“风很大,”陆时零说着,站在了上风口,为她挡风,问,“冷不冷?”
“有你挡着……”许馥下意识地回答,却突然卡顿一下,才勉强说完,“就不太冷了。”
陆时零轻笑一声,他又贴近许馥一些,将她松松拢在自己怀抱中,低声道,“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你没有让我失望过,时零。”许馥轻声道,“是我的问题。”
陆时零身体一僵。
许馥捻着那根细烟出神,“是我对你没有感觉了。对不起。”
陆时零和陈闻也不太一样。
他为她挡风,会先告诉她“风很大”;
陈闻也则一声不吭,径自站了过去。
陆时零这种男人,该是更讨女孩欢心的类型。
他付出一寸,便习惯性地会从侧面让对方知晓一寸,无时无刻不展现着自己的体贴与细心。
但这招对许馥却无效,因为她天生敏感,也从不把这些作为理所应当,所以并不用他过多强调,便能有所感知。
而陈闻也的付出温柔,细腻,无声,却狡黠而强硬。
他搬进来后,她好像连酒都没怎么喝得上。
陈闻也和他不一样……
许馥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即揿灭了它。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昨天还在想陈闻也没受过挫折教育,敢情她也没受过。
越吃不着越觉得香是吧?
“外面确实太冷,”她冲陆时零露出个温柔的笑,“进屋聊聊?”
陆时零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