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脖子般,睁大眼睛,住了嘴。
卫瑾瑜其实也差不多猜到谢琅会出现在此地的因由了。
闻言,那双漂亮的乌眸水光潋滟,直直望着眼前人,嘴角轻轻一弯:“随便吃了一点而已,比不上世子,阔绰有钱,有包厢可坐。”!
青州紧邻西京,孟尧对战争和民生疾苦的感悟,要比其他人更深刻。
魏惊春劝慰道:“你我读书,不就是为了为江山为黎庶尽一份绵薄之力么。”
孟尧苦笑:“话是这么说,可就算考中了进士,当上了官,这朝中,又哪里有你我这样的寒门子弟说话之地。京中这些世家大族,个个只耽于享乐,谁会管百姓死活——”
说完,孟尧忽意识到卫瑾瑜还坐在对面,忙收了嘴,道:“卫公子,你别介意,我也只是一时感慨。”
他有些后悔太冲动直言。
就听卫瑾瑜道:“无妨,这些话,没什么不能说的,世家为天下大害,大渊痈疽毒瘤,天下皆知。”
孟尧与魏惊春都已经诧异眼神望着这位卫氏嫡孙。
→想看若兰之华写的《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重生]》第 35 章 青云路(十)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卫瑾瑜端起酒盏,道:“我相信,你们读书,就算一时郁郁不得志,也终会有用武之地,我也相信,西京十二城,终有收复之日,十二城百姓,终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语罢,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自十年前出了那桩轰动天下的叛国重案后,“西京”二字,和那位引颈就戮身败名裂的寒门宰相陆允安一般,几乎已经成了大渊朝禁忌。
便是他们寒门学子私下里聚会,也只敢隐晦地就此事发表一点议论看法,大多也是点到为止,免得惹祸上身。
谁都知道,如今国库空虚,一个北梁,已经是大渊心腹大患,几乎耗尽了所有兵力财力物力,朝廷根本无暇管西京那个烂摊子。
五年前难得国库充盈,北郡战事稍歇,督查院联合十二科道官员,力谏皇帝趁着朝廷兵多粮广,收复西京,然而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南北双方秘密合议的行军路线惨遭泄露,谢家大公子谢瑛猝不及防折翼西京,十几万大军无功而返,平白消耗了许多粮草。国库银子流水似的拨出去,连个响声也没捞到,北梁人又趁着北境军精锐南下,突袭北郡,大渊北境防线亦遭重创,自此,再也无人敢提收复西京的事。
这是第一次,孟尧与魏惊春听到有人敢堂而皇之、毫不畏避地说西京一定会收复。
还是出自一个柔弱的卫氏嫡孙之口。
在这北里小小酒馆里,二人罕见地热血涌动,生出一股澎湃之意。孟尧与魏惊春亦端起酒盏,孟尧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定也要去青州,去前线,当个马前卒也是愿意的!”
这时,忽有马蹄声在酒馆外面停下,应是又有新的食客到了。
酒馆老板亲自引着堂倌迎到门口,恭敬道:“包厢已经备好,贵人请随小人上楼吧。”
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挑着帘子进来了,大约因为气势太盛,大堂里瞬间静了静,好奇地偷偷探头一望,见对方身穿精致考究的玄色蟒服,袖口、领口都有金线绣的暗纹,腰间别着鞭子,玉带上挂着鱼袋玉佩,便知是位高权重的武官,忙都吓得低下头。连珠帘内的胡姬都停止了弹奏。
虽说北里随便掉块石头,都可能砸着一个二品大员。
可武人凶煞,尤其是位高权重的武将,多半出自京营、锦衣卫或殿前司,哪个都不是好得罪的,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招惹。
“行了,说个位置,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不必跟着。”
另一道声音响起,大约是随从侍卫之类。
老板战战兢兢应是,说了包厢具体位置。
众食客只觉一道寒风刮了过去,那主仆二人已经自行往楼上行去,老板站在原地,看着为首之人惊人的身量,悄悄抹一把汗,又嘱咐堂倌一定要小心伺候。
卫瑾瑜二人坐的靠里,并未注意到门口的情况。
卫瑾瑜只是觉得,方才说话人的声
音,隐隐有些耳熟,正认真喝着手里的酒,坐在对面的孟尧忽“咦”了一声。
“那不是谢指挥么?”
上京城里,能称谢指挥的目下只有一个。
卫瑾瑜手指顿了顿,转头望去,隔着屏风边缘,只隐约看到一角玄袍,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但后面跟着的护卫,卫瑾瑜看清了,是雍临。
孟尧对谢琅的印象,还停留在上回讯问,对方公报私仇,将卫瑾瑜打伤的事上,他为人豪阔,心思却细腻,想,对方脾气如此不好,若瞧见卫瑾瑜与他们一道出来吃饭,未必会高兴,今日这顿饭本就是一时兴起,若是给卫瑾瑜带来其他麻烦就不好了,便试探问:“卫公子,我吃得差不多了,你若也吃饱了,咱们可提前回去。”
因为老翁的事,一桌酒食,其实才用了不到一小半。
卫瑾瑜若无其事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