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出了楼,谢府的马车还停在原处,
果然没瞧见人。
“看来三公子是真回去了。”
雍临道。
紧邻着二十四楼的就是一家车马坊,
要佣车很便利。
雍临见谢琅背手立在夜色里,也不说话,便问:“世子,咱们回府去么?”
谢琅默了好一会儿,方道:“你先驾车回吧,我随处走走。”
雍临知道今夜和二爷闹了冲突,世子心里怕不好受,想散散心也正常,便不敢多嘴,应是,退下了。
时辰尚早,谢琅骑着马,不知不觉竟转到了国子监门口。
因为学生们休假,学监早早就闭了门,两个玄虎卫守在门口,见到谢琅,忙恭敬行礼:“殿帅。”
“殿帅深夜到访,可是有事吩咐?”
玄虎卫小心翼翼询问。
谢琅道:“只是随便走走而已,对了……方才可有学生回来?”
二人摇头。
“学监一个时辰前就闭了门,除了两个掌事过来当值,并无学生出入。”
谢琅不免皱眉。
竟然没有回监读书,那去哪儿了,难道回了公主府?
桑行这阵子都在外面奔波,忙着料理公主府产业,这回奉少主命令,召集各处管事来公主府议事,费了不少周章,今夜刚回来。
草草净了把脸,面上仍风尘仆仆的,正要坐下喝口茶,门房忽过来禀:“桑总管,谢府的那位世子过来了。”
桑行一愣。
“你确定?”
“千真万确,人就骑马在府门口等着呢。”
桑行奇怪,这个时辰,对方过来公主府作甚,难道是少主出了什么事?桑行不敢耽搁,忙搁下茶盏,疾步往府门行去。
出了府门,果见谢琅一人一马,停在阶下。对方人高马大,府前灯笼泄下的侬丽光,落在那张俊美摄人的面上,无端添了几分恐怖色。
“世子怎么过来了?”
桑行行过礼,问。
谢琅往后瞧了眼,见没其他人,心便沉了沉,皱眉问:“他没在府里?”
他?
桑行很快反应过来,茫然道:“自打入国子监读书,公子一直没回过公主府,怎么?公子他……没在谢府么?”
谢琅一愣。
谢府,他竟忘了这种可能。
面上维持着高冷之态,道:“无事,只是恰巧路过,见府里亮着灯,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说完,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桑行莫名其妙,思来想去,总有些不放心,这阵子他总在外头奔波,明棠又去了北镇抚当差,少主独自在国子学读书,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万一出点什么事……越想越不安,索性唤来一名办事周到的仆从吩咐:“你快骑马跟去谢府瞧瞧,少主在不在。”
谢琅回府,直接把马交给孟祥,到了东跨院一看,屋里竟然真的罕见
亮着灯。
他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挥退众人,推开门,大步走进屋里一看,卫瑾瑜已经沐浴过,正坐在帐中,握着本书在看。
听到脚步声,也仅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谢琅背手走过去,往床前一杵,成功把光遮住,眉目沉沉,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问:“为何说都不说一声,便提前回来?”
卫瑾瑜淡淡道:“吃完了,自然该回来。”
床帐内弥漫着那种好闻的气息。谢琅挑眉:“怎么?吃味了?”
卫瑾瑜抬头,像有些奇怪望着他:“我吃什么味,今夜得世子款待,我吃得很饱,也很好。倒是世子,又要侍酒又要奉菜,怕没吃进肚里多少东西吧。可要厨房再备点夜宵?”
谢琅不由再度皱眉。
今夜闹成这样,这人若真使性子和他闹一场,他也不觉得什么,无论如何,他半道离席是有些不周全,无论道歉、哄人还是其他补偿,便是抽他两巴掌,他都认了,偏是这种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觉得憋闷不已。
“装什么装。”
“若不是吃味,怪我半道出去,你会招呼不打一声,便自行离开?”
他最烦人不好好说话,语气便也冷了下来。
说着大剌剌在床边坐下,正色道:“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二叔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出于礼貌,过去打个招呼而已。你若不高兴,可以当场就说,何必事后给人摆这种脸子。”
卫瑾瑜并不想大半夜和他吵架,本心讲,他提前离开,只是觉得,谢琅进了那座包厢,一时半会儿多半不会回来而已。
他虽并不在意此人去陪谁,侍奉谁,但一个人在外面吃饭,总归是没什么意思的。
“世子多虑了。”
卫瑾瑜目光平静,语气也平静:“我提前回来,只是因为吃饱了,不想浪费时间在外面,想回来看书而已。”
“没有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