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善不打算理会他,自己躺回榻上。
然而她不会隐藏自己的气息,那剑修似乎是用某种方式察觉到有人在太祝门,风铃一直响,崔善善没法休息。
温热粘腻的血液又顺着腿间流了下来。
崔善善深吸一口气,将玉奴藏在怀中,出门探查。
只见那少年长得英俊倜傥,眼神也颇为正义,看上去并不像心思不正之人。
然而人不可貌相。
崔善善出现在他面前时,已经将自己整理得与平日的装束无异,她不想让这些人察觉到她有任何异常。
她沉静地开口,对那个剑修说:"我师兄今日不在,您请回。"少女眉淡睫长,乌发轻拢在一旁,眸光潋滟,语气很淡,甚至有些微冷。然而剑修却见过她对待蔺玉池时截然不同的那一面。
她乖顺且听话,不仅眉目柔软,嗓音也软得似乎能掐出水,一对涟涟的乌眸里永远含着一抹巧笑,像下凡的仙瑶。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目光有些冒犯,便垂下眼,将那拜帖递给崔善善:“不在也没事,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送这一张拜帖。”
"是咱们新弟子之间的中秋宴,原本就是想要邀请师妹你的,蔺师兄不在也没有关系。"
他竭力克制自己声音中的战栗,用最柔和礼貌的语气跟她对话。
崔善善垂眸瞧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可目光却足以令剑修浑身发颤。
许久,崔善善接过了那一张拜帖,而后瞧着他身侧那柄悬浮的剑,问他道:“你这柄剑,能当飞行法器使?”
剑修—愣,瞧着自己赖以维生的本命剑。
见她有兴趣,他颇为潇洒地用指尖一转,那柄剑便被他驱使着上下翻飞,十分神奇:“这是在下的本命剑,叫……且慢。”
崔善善还是个小姑娘,听见这般幽默的名字,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侧过脸,轻笑了起来。
少女一笑起来,更是美得无以复加,连带着周遭的景色都明艳了三分。剑修看得又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她有无道侣。
青年剑修心中有些意动。忽然,他想起她才刚入门,许是没有的。
若是没有的话…..
他捏了个剑诀,手上的本命剑即刻飞过去,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崔善善。须臾间,崔善善怀中的玉奴便发出强烈的嗡鸣,似乎即将要破开她的衣襟飞出。崔善善感觉玉奴应该不喜欢这个本命剑,它对那柄剑抱有天然的强烈的敌意。
“它好像很喜欢你,崔师妹。”少年不经意地说着。
少女后退半步,偏过身子,默不作声地躲开那柄剑毫无分寸甚至称得上冒犯的接触,而后用指尖轻轻抚了抚躁动的玉奴。玉奴乖乖缩在了她的怀里,不再嗡鸣。
崔善善觉得玉奴很懂事,眼里终于融了些暖意:"是吗?"
青年还以为是自己的剑逗得她开心,面上带了些羞赧:“嗯。”
见崔善善没有多大反应,他转过身,淡淡道:"师妹若是无事,在下先走了。"
崔善善看了看他那柄平平无奇的剑,点点头,确实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青年掩下眸中的失落,转身将剑唤了回来:“唉,这剑似乎跟师妹比跟我有缘,本想将这剑送给师妹你,可是它一会儿还得跟我去给玄门跟药谷送帖子……”他愁眉苦脸,似乎正为这繁重的任务发愁。
崔善善听见这两个门派,眼前一亮。
玄门跟药谷恰巧坐落在同一座山上,如果用飞行法器的话,片刻就到了。崔善善想到自己忽然生了病,心中一阵哀恸。
她得的病在人间是不治之症,也不知去了药谷,能否获得一丝生机。若治不好,她就只能一个人呆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而后孤独地死去。崔善善是亲眼目睹过这些痘子的可怖之处的。花楼里的姐姐们身上出了痘子之后,治不了,不到半个月,人就没了。
她想活着。
此人说的话不似作假,但他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要答应吗?
崔善善屏住呼吸,艰难地做着抉择。崔善善想起蔺玉池晨起时给她的宝物。
她如今有了玉奴,如果此人目的不纯,玉奴完全可以帮她杀掉此人。想到杀人,崔善善心尖颤了颤。
少女悄然隐下眼中的杀意,扬眉对那剑修笑道:“真是巧了,我也要替师兄给玄门弟子送些东西,一起吗?”
剑修眼中漫上欣喜。
崔善善再从太祝门出来时,背了个小背囊,剑修似乎是怕她站得不稳,向她伸出了手。
崔善善瞧着那柄悬浮的剑,半晌,才决定轻轻搭住剑修的手背,站了上去。
"我叫叶守渊,平时大家都叫我阿渊。"崔善善并不承他的意,疏离地笑了笑:“叶师兄。”叶守渊尴尬地笑了两声:“平时蔺师兄待你如何?”
"为何问这个?"
"见你总对着他笑,别的弟子对着他可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