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沾了水气,她两个一起去请,还能请不动沈掌印吗?
越襄没听两个丫头的,自己撑了一把桐油伞,两个丫头在后头跟着,再一瞧,石桥上的人还跪着呢,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沈闫就是拿捍她心软。她要是不去,他真敢跪到小皇帝来,让小皇帝看见的
到了石桥头前,桐油伞面上不住落下雨滴,但石桥廊上有遮蔽,外头风雨如晦,石桥里头连地面都是干净的,不曾有一点湿意越襄收了桐油伞递给鹊枝,她自己先上去了,折桂想要跟着上去,却被鹊枝拦住了:“姐姐,咱们就候在这里。不往跟前去了。
折桂不解:“那怎么成?
沈闫狼子野心,她们要是不过去看着点,谁来保护主子
鹊枝慢慢看着那边沈闫扫过来的如有实质的锋利目光,轻声道:“恐怕咱们过去,会让他越发变本加厉的。鹊枝也是突然参悟,说不准很多的时候,都是因为她们两个如临大敌的在跟前,才让沈闫十分逆反,非要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来证明什么,或者说挑衅什么。如果不那么近呢?难道沈闫就真的一点都不尊重主子,真的就不管不顾了?
折桂也看见了沈闫警告般的目光。
两个丫头没有妥协,只各自将手里的伞放好,这里离里头也不远,两个丫头的脚程都是不错的,沈闫真要乱来,她们跑过去也能瞬间保护主子的。沈闫明目张胆的目光,越襄也瞧见了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威胁人,跪着还这么不老实的,沈闫真是第一个。
这个人反骨太重,偏偏又带着被封建王朝训诫出来的恭顺,奇妙的矛盾又统一,也是此时才惊悟,这几个月自己在他身上花费的心力,可比旁人多上许多了。“娘娘。”沈闫笑起来,“娘娘是不是消气了?
连道歉都没有。越器恨不得拿上批红的笔在他脸上画个大大的红叉。
偏生是自己气自己,这个人好像半点不受影响的。
越襄看他跪着好像没怎么动地方,便要走过去在方才的地方坐下。
回廊弯弯绕,在这里坐着正好是中心地位,风雨沾惹不到,还能瞧见后山下雨之时云雾飘渺的美景,如此方能解一些和这人说话的气愤。沈闫又是跪的近了,越襄抬脚毫不客气的踢他:“跪远些。
别挡了她放脚的地方。
好巧不巧,这一脚正好踢在方才被踹到的地方,疼痛感袭来,沈闫却含笑往前跪,挪过去几步后直接跪坐下来。将越襄穿着绣鞋的脚直接放在他的双腿之上,眉目甚至十分的柔软:“地上凉,落雨了湿气重,娘娘的脚就别放在地上了。他的于生的很大,真的和一般太监都不一样。人家去势后,因为缺少一些必要的自然素养,所以很多男性特征都会没有或者趋于退化。但沈闫不是这样
他照样发育成长的很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长到如今二十来岁了。
就是因为不曾破过身体,不曾接触过女子,让他一身姿态都带着自然的风.流。
甚至因为他比绝大多数人生得好长得漂亮,在有些时候,颇有些雌雄难辨的美感
不过,再瞧一瞧那双将自己的双脚紧握在掌心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越襄又抛开了这样的想法,沈闫他绝不是柔弱的。越赛还是挣脱不开,那双手好像一把钳子似的,制住了她的双脚,让她无从发力。
半晌,越襄就累了,她败下阵来。
累了,真是够了。她斗不过啊,
沈闫还是笑;“娘娘坐稳些。
越襄懒得与他争辩,只微微俯身,直视着沈闫的眼睛道:“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沈闫讨巧一笑:“臣是伺候娘娘的奴才
越赛不夫纠正他。却将那倒影这曾暗天际的眸光定定落在沈闫的眼中
她没有笑,神情认真:“先帝临终前,旨你为托孤重臣。你手握批红之权,处置着从中枢内阁送上来的奏章,批阅过后的奏章再经由你下发各部,再送往大周各个州县照批红颁发执行。”各地府衙的地方长官上来的奏本不知有多少,或言今年水雨灾祸,或说今年粮食收成,或弹劾其下官员贪赃枉法。一一都会经过你的手,再经过予的眼睛。予是听政,而你,有批红之权。
"你知道越蘅为何忌惮你吗?
"或者说,朝中清流直臣为何厌恶司礼监吗?
沈闫也自下而上凝望着越襄
太后娘娘如今的模样,清冷孤育好似月中仙,分明是他熟悉的样子。可为何他觉得她这样说话,还是不像失忆之前的她呢先前的小太后一心一意的熟悉朝中政务,天天埋首秦章抄本之中,却鲜少有什么意见和决策,她真正只是听政。可现在呢?她眼里有光。像是迸发了新的生机和光亮
她亲口拒绝了梁卓成,断掉了出宫的可能,她要留在宫中,是要一辈子做这个太后吗
沈闫知道,自己很难不被这样的太后所吸引。许是越来越吸引。
沈闫不回答,越襄也懒得等他
伴着雨声,越器一句话捅破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答案:“因为你们干了宰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