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本支堂妹成婚,这宫里年轻的太后心里难道就没有想法么?
太后声名被人议论纷纷,难道还能指望同样声名狼藉的沈闫去澄清吗?
只有他们这样的清流世家才能叫人一夜之间恢复清名。越蘅自信,女儿总会有求到自己的一日。
风筝放长了线,总会有回来收获的一日。
到时候挂牵住了沈闫,那有活阎王之称的掌印大太监,不也由着他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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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之中,侍女和內监们小心翼翼的将案几上的茶水点心撤下去。
谁也不知道阁老和清台郡主与太后娘娘私谈了些什么,但宫里的人都说,阁老与清台郡主走的时候神色尚好,甚至还在笑,可见是相谈甚欢,连东西都顾不上吃了。
倒是太后娘娘跟前的茶水点心和香粽动了几口。
越襄还坐在那里兀自沉思着什么,谁也不敢贸然打扰,殿中安安静静的,直到好一会儿过去,越襄才起身,带了折桂与鹊枝回寝殿更衣。
换了衣裳后,瞧着越襄是回过神来了,折桂才将这些话与越襄说了。
杨氏的事情太后还不曾表明态度,又推说身体不适一直不做主,便是沈闫和越蘅的人来回折腾,朝中也是议论纷纷的。
这一回太后与阁老还有清台郡主的见面,显然是很受瞩目的。好多人等着看之后长乐宫是个什么动静了。
“你说贵太妃那边有人悄悄说予与父亲不和?”越襄问了一句。
折桂点头:“是,不只是贵太妃,好多都有。私底下更多。咱们是罚都罚不过来。还是沈掌印出手,宫中才安静许多,并不曾闹到娘娘跟前来。”
“奴婢本以为这回的事,怕是沈掌印还会下手的,可阁老那边自己就把传言堵住了。出宫的时候,阁老与郡主神情愉悦自然,一下子就打破了不和的传闻。”
两个丫头都是没想到阁老和清台郡主在这时候了,还会帮着自家主子搭台。
越襄笑了笑,说了一句知道了。
再提点两个丫头:“做了阁臣与郡主的皇室宗女,哪会那么容易将脸色挂出来?你们两个也可安心,不要东想西想的。”
越蘅是没跟她翻脸,也不曾撕破脸皮。甚至还在明面上维护。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要小心了么?
越蘅这是还想着可以拿捏她的。她这个太后,对越家总归还是有用处的。
沈闫在意她在意的很过分,都不许她的清白之身被史书工笔随意践写,这后宫里的口舌之事,越襄暂时还不想也没法放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既沈闫这么在意,又是他的老本行,就让他放手去做好了。
要是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太后亲自出手,那岂不是显得他这个掌印大太监很没用?
越襄换了衣裳,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她方才吃过一点,现下是不饿了。
撑着下巴,一点一点的自己摇着羽毛扇,一抬眸见折桂鹊枝两双眼睛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似在等什么下文。
可哪还有什么下文呢?
越襄的心情完全不为方才的谈话所牵累,她甚至还弯着眼睛笑了笑,颇有些八卦的问折桂与鹊枝:“梁十五郎和我从前,都有什么故事?”
这话一出,鹊枝几乎要跳起来,紧张的去门口查看,看看有没有人在门口守着,或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话。
瞧见了无人,知道长乐宫的侍女內监如今都是规规矩矩的,才抚着心口回来。
折桂满眼惊跳,低声道:“娘娘怎么还提这个?”
见这两个丫头反应大,越襄更好奇了,她也低了声音,凑过去问道:“这怎么还不能提了?莫不是从前,我和他还真是一对?”
折桂神情一言难尽,鹊枝却忍不住道:“谁说的?娘娘和他怎会是一对?这等污言秽语,是谁胡说与娘娘听的?!”
折桂想着,主子与她们朝夕相处,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也就是方才,单独与阁老和清台郡主见了一面。
难道是阁老说了些什么?
折桂忙道:“娘娘与梁家小公子清清白白的,并无什么私情,又何来在一起的说法?这事是娘娘自己亲历,便是阁老的话,娘娘也无需在意。娘娘自己问心无意便是。”
越襄眨眨眼,无辜道:“亲历是亲历。但我就是因为不记得了,才会问你们的。”
她说:“父亲给的药,月余没吃,那会儿不是昏昏沉沉的么。等再好的时候,这些年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们说说,这个梁十五郎和我从前是怎么回事?”
还嘱咐两个丫头,“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可等了半日,也等不到两个丫头的回答。越襄抬眸一瞧,两个丫头就跟一下子成了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不说不动的。
越襄又问了一声,两个丫头还是不说话,却往她身后一个劲的瞧。
越襄坐久了想活动活动,说话的时候就起身,摇着羽毛扇在屋里转悠,这会儿正好面对着窗扇,顺着两个丫头的目光一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