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护我。
“只要有阿娘在,我至多被父亲责罚,他总不会夺我性命。”
听了她的谋算,刘婆子竟然觉得此计可行。
陈贤乐竭力说服她道:“刘妈妈你打小看着我长大,难道真能眼睁睁让我嫁给一个可以做爹的糟老头吗?”
“这……”
“父亲心狠,阿娘又无计可施,我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他一回。”
“请小娘子三思,此事风险实在太大,万一事败,后果不堪设想。”
“能有什么后果?至多我嫁到交州去。我若冒一回风险,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我若坐以待毙,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刘婆子沉默。
陈贤乐拿定了主意,“不论我反抗还是顺从,最坏的结果都是一样。
“爹反正都要把我送走,就算我气死他,他也不会把我杀了,还得用我去联姻。
“此事我想了许久,倘若乖乖顺从,只怕会悔一辈子。”
她说得坚定。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能有胆量与外男私会,可见骨子里是有几分叛逆的,也自有主见。
刘婆子劝说不过,陈贤乐铁了心自救,让她想办法联络情郎周北修,计划潜逃。
原本周北修想与她见一面,不曾想她主动约见。
手帕交朱娴与她情谊深厚,知晓她跟周北修的事,陈贤乐借她之手把周北修约到朱家的别院会面。
朱家是章陵郡的世家大族,在当地颇有威望。
这样的身家背景自与淮安王府走得近。
那朱娴已经定亲,是个真性情的人,私下里曾议论过淮安王糊涂。
如今陈贤乐想要逃跑,朱娴并不赞成,却也没有做拦路虎。
在她的掩护下,陈贤乐得以跟周北修商谈逃婚一事。
室内二人卿卿我我,倾诉衷肠,朱娴则守在外面看门。
陈贤乐依偎在周北修怀里,把自己的计划同他详细叙述一番。
周北修握住她的手,腹中同样算计着靠她翻身,试探问:“你阿娘真的会护我们吗?”
陈贤乐点头,“只要我们避过了这阵风头,我便求舅舅想法子,他打小就疼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我担心的是你爹……”
“我管不了这许多!他若非得逼死我们,阿娘定会恨死他。”
周北修闭嘴不语。
陈贤乐仰头看他,问道:“周郎,你可有胆量带我走?”
周北修忙道:“我自想护五娘。”
陈贤乐满意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又道,“若过不了爹那一关,我们便离开惠州,靠郑家也饿不死。”
得了这句话,周北修心里头才安稳了些。
“只要能陪在五娘身边,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陈贤乐欢喜地笑了。
二人细细筹谋接下来的潜逃计划,商议了许久才各自散去。
眨眼间到了腊月初四。
眼见婚期临近,不止郑氏焦灼,梨香院这边也忐忑不安。
许氏一边庆幸淮安王没再提及过继陈皎一事,一边又担心临头出岔子。
陈皎同样心神不宁,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当天晚上淮安王还是把偏爱落到嫡女身上,决定应承郑氏的要求,把陈皎过继到大房替嫁。
当消息由侍从高展传到金玉院时,郑氏高兴坏了。
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问了一遍,“郎君当真应允我过继九娘?”
高展点头。
郑氏激动得手足无措,旁边的曹婆子也欣慰不已。
郑氏看向她,说道:“天可怜见,郎君到底有把五娘放在心上!”
曹婆子连忙道:“娘子赶紧把好消息告诉给五娘,她定会高兴不已!”
郑氏:“对对对,我这就过去告诉她。”
主仆二人兴奋地去了陈贤乐住的沁芳楼。
不曾想扑了场空。
刘婆子压下心中的恐慌,说道:“小娘子一早就去了朱家,只怕是要宿一晚的。”
郑氏愣了愣,上午陈贤乐确实过来跟她说过要去朱家。
她知道朱娴跟女儿关系要好,往日双方也曾有过留宿的经历,当时并未多想。
明日再差人去接她回来也不迟。
于是第二日一早郑氏就派人去朱家寻人。
不曾想那边回复说昨日根本就没见过陈贤乐。
得知这个消息,郑氏整个人都懵了,她拔高声音质问婆子:“什么叫没见着人?!”
那婆子伏跪在地,哭丧道:“回主子的话,是朱小娘子身边的丫鬟亲口所说。
“她说昨日朱小娘子一直陪着朱夫人礼佛,不曾见小主子过去。”
郑氏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这么大一个活人,难不成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