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在这个信息化技术仍然掌握在极少数巨头手中的时代,只要他们不允许,那么除了本地人外没有人会知晓掩埋在沥青底下的真相。
布鲁斯看见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记者信誓旦旦的点头,“当然,您说的对,秘密值得更高的价值。”
“我现在急需一个大新闻让主编回心转意,”克拉克有些局促的说道,“说实话一个富豪的花边新闻并不能让我提高多少的绩效。”
说着他笑了笑:“毕竟我现在生活稍微有些拮据,还有同伴需要照顾。”他临走前,除了自己来哥谭的必要花销外,把剩余的全部资金都交给了卡尔。
卡尔不见得会花,但是克拉克想要卡尔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即使卡尔目送自己离开时没有说出口,可把卡尔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克拉克的良心遭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谴责。
哎,希望卡尔能找到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那个记者坐下的时候不显身高,直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他并不单薄,可这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呆瓜外来者的事实,一个外人对于哥谭而言死了也没有关系。
布鲁斯看着他跟着皮条客挤进了人流中,一口闷完了桌前劣质的酒水,拢了拢身上用于伪装破旧夹克,伶仃大醉歪斜着步伐漫不经心的跟了上去。
并不是特地去救他,而是恰巧他的目的地也在那里。
等布鲁斯找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哥谭每个酒吧的地下都是销金窟,区别只在于大或小。
地下的氛围炒的比上面要更加火热,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地下之城,却明亮的比外界的白日更要如日中天。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提及蝙蝠侠吗?”
克拉克被人群围在了中央,线人、不,叫他皮条客更为符合他的本职,“因为哥谭人已经被他吓破了胆。”
他指了指上面,“他们害怕在‘外面’提及他的名字,哪怕他已经销声匿迹数月,可只有在黑夜无法照亮之地,我们才敢放肆狂欢,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像上一次复出回归。”
“抱歉了,记者先生。”皮条客摊手说道:“想从哥谭人口中寻求秘密,那么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你也说了你没有钱。”
“那么就拿你自己来赌吧。”
克拉克欣然接受了,他没有丝毫退却:“我们赌什么?”
一张破旧的长桌,桌沿与桌角沾满了暗色的污渍,可被摩的光滑的桌面昭示着它已经在此地服役多年。
“你以为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向我们打听本地事吗?”
皮条客接过身后人递上来的枪,那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古老与眼熟的外观就算对枪支了解不多的普通人,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他想玩的游戏是什么。
“你们外来者总是尝试着去揭开哥谭的秘密,可你们又不想承担揭开秘密的后果与风险,记者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公平?”
左轮手枪的弹匣被打开,拇指推着金色的子弹嵌入其中:“你们赚取噱头,博人眼球,却忘了你们也是舞台上的一份子,就像那个穿着红披风满世界乱飞的家伙。”
合上的弹匣发出冰冷的碰撞声,匣子转动的倒计时储存着夺走生命的步数,皮条客笑了一声,将左轮扣在桌上猛地滑向克拉克:“在哥谭,任何人都可以是演员,幸运的是你记者先生,今天你将会是最夺目的那一位。”
“开枪吧,一个哥谭式的小礼物,交换秘密的敲门砖。”
那个记者看起来毫不惊慌,昏暗的地下厂房唯有他们头顶的一束光源打下,克拉克今日的打扮很符合记者这一职业的刻板印象,长款厚重的风衣、过时的单排马甲配衬衫,枯燥的领带颜色,老旧的黑框眼镜。
他伸手拿起了对方滑过来的左轮手枪,他们不会知道这在超人的眼里犹如最脆弱的玩具,他像是在打量手中的枪支,又想是在思索什么,而在场的所有人将之看为了克拉克的犹豫。
周遭的嘘声与欢呼声起哄成一片又一片,他们敲击着桌面,跺着脚叫喊着。这里没有为死去生命披上最后尊严的裹尸袋,只有黑医带着锃亮的刀等着新鲜的器官。
他们压榨着落入网中猎物最后的娱乐性,期待着记者被死亡逐渐逼近的崩溃,人性与理智在濒临死亡前的一步步瓦解,恐惧是令人上瘾的毒药。
“怎么——”
皮条客呼吸粗重,他催促的话语只吐出一个开头,就见克拉克将枪口抵在了下巴上,细长的枪身几近竖起。以这样的轨迹,如果扣动的扳机里,打出了一颗子弹,那将会射穿他的下颚,同时穿过他的口腔,将他的脑子打出一个孔,再从头盖骨里飞射嵌进墙壁里。
可他就那么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弹片声突兀的淹没在了众人的声响之中,直到克拉克将左轮放下滑给对方时,他们才恍然回过神。
克拉克取下了帽子放在了桌上,他说:“我想我也该给你们相同的尊重,如果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的话,我很乐意用这样的方式获得你们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