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将钥匙交给她,而后离开。
见着詹平离去,吴双冷笑:“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就这么想找死?”
他不怀好意地甩了甩手上的铁链,看着晋昭的眼神带了几分杀意。
可晋昭并没有被他吓到,沉默不语,走到他身前。
吴双顿时警觉往后退,可晋昭抬起手,只是解开了他腕间的镣铐。
“哐当!”
铁索落地,晋昭侧过身,让出道来。
吴双顿时冲了出去,可跑出三丈远,却发现晋昭仍旧站在原地,既没有追上来,也没有喊人。
“你真要放了我?”吴双心生疑窦,并不相信晋昭会放过他,即便要放,也不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你想跑、想死,我拦不住。”晋昭转过身,缓步下山,大有不管吴双的意思,“你师父上山为匪,是因着大延容不下他,那些村民们上山是因为活不下去。那你呢?你为何一定要当山匪?”
吴双默了默,开口道:“我无父无母,是师父捡了我去,传业授艺,予我温饱。没有师父,就没有我,大延容不下他,自然也容不下我。”
晋昭轻笑:“所以你就要一意孤行,违背师意?”
“你胡说什么!”吴双怒目圆瞪,“我何时违背师意!”
“你师父替你挡刀,是想保你性命;应下招安,是想让你走正道。”晋昭回头,眼里满是讥讽,“你罔顾生死,执意要当匪徒,如何不是违背师意?”
吴双怒极,冲到晋昭身前,拎起她的衣领:“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现在身无所绊,杀上几个狗官又何妨?”
“呵……”晋昭扬起下巴,虽身在下位,眼神里却全是蔑视,“大延容不下邹涣,是因为他曾是凌霄军人,你是什么东西?一天没在军里待过,都没人认识你,也好意思说大延容不下?”
晋昭看着吴双眼发红,眼里蓄满泪水,挑了挑眉,嘲讽道:“不过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毛头小子,学了一身本事,除了打家劫舍什么都不会。少拿你师父当幌子,你不过是害怕,怕离了玉山就什么都不是……”
“咚!”
吴双拳风凌厉,砸在晋昭脸上。
晋昭被打得后仰,耳边嗡鸣不断,她连退几步,稳下身形,抬头,抹下嘴角血迹。
晋昭盯着吴双,眼底满是不屑:“只敢挥拳向比自己弱的人,邹涣教你这些,真是脏了凌霄军的绝学。”
“你闭嘴!”吴双赤目,又想向晋昭挥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可晋昭躲也不躲,直视吴双:“凭什么?你师父授你武艺,你可做过一件正事?遇强则退,逢弱便欺,这玉山脚下多少人被你们劫掠过?愿意招安已是尔等之幸,学了保家卫国的功夫,却把刀刃对向平民百姓,你还引以为傲,不愿从良?”
“我没有引以为傲!”
“那你为何偏不受降?”
吴双额头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恨不得撕了晋昭:“我才不要当朝廷走狗!”
“走狗?”晋昭面露讥嘲,“你我生而在世,谁人不是天地走狗?受欲望支配?”
“刀无善恶、权无好坏,为官做吏,是蛀虫、是长灯,全看在位者何人。”
“多少将士少年从军归来白首,多少清官殚精竭虑老死堂前,我大延官吏千千万,为国为民者不在少数,他们默默无闻、低头做事,你却为着一点偏见将所有人一棒打死!”
“你……”吴双嘴唇颤抖,一时竟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若想让你师父白白死去,让他传授于你的武艺从此成了贼匪刀刃,那我无话可说。”晋昭转过身,步下长梯,“我受你师父之托,留你一命,今日我放你走。来日旁人抓你,我也不会相救,自求多福吧。”
吴双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晋昭远去,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把他甩在山上。
不杀、不保、不劝降,就连他刚刚打她的那一拳也没有打回来。
她就这样把他放在半山腰上,像扔垃圾一样不管不顾。
……
林中时时有飞鸟掠过,长阶之上,除了晋昭的脚步声,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远处傅泉缓缓放下拉满的长弓,松下口气,喃喃道:“这读书就是好啊……三两句话就能把人气死……”
傅泉同情地看了眼在木阶上孤零零的吴双,摇摇头,将弓箭背好,跟着晋昭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