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又在上面乱喊。
“一会儿听到鸣笛声,出去坐车。”贺淮新说完,拔腿跑楼上去了。
“贺淮新,有药吗?”她声音喊的响,客厅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没有。”
陈政泽嘴唇有些泛紫,额头灰色的血管凸着,时不时闷哼一声,看着很难捱。
童夏把空调温度调高,捡个空塑料瓶子,接一小杯凉水一大杯热水灌进去,把塑料瓶放在腹部,确定温度能接受后,又把塑料瓶放在陈政泽怀里,给她暖胃。
塑料瓶被烫的鼓泡,立不稳,横倒在沙发上。
童夏犹豫片刻,轻握着陈政泽的手腕,慢慢移动,让他自己捂着塑料瓶。
贺淮新站二楼看着楼下依偎着的两人,有那么一瞬间,觉着陈政泽动荡的时光要结束了。
注意到贺淮新下楼的动静,童夏起身,低声说:“用热的东西暖暖胃好像有用。”
贺淮新收起那股子痞劲,认真道:“谢了。”
童夏神色满含歉意,“也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哦对了,他头发上的染发膏还没洗,但我要回去了,所以麻烦你。”
贺淮新看着门口亮着双闪的灯,“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童夏点点头,弯腰拿手机的时又看了眼陈政泽,他眉眼慢慢舒展开了,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童夏走后,贺淮新咬着牙,粗暴地给陈政泽洗头。
陈政泽丝毫没受他动作影响,始终一个姿势,抱着塑料瓶安静躺着。
贺淮新把毛巾扔在地上,咒骂:“老子伺候你这么久,还不如一破塑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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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夏回到家后,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换拖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疲惫,身上的酒气太重,她轻手轻脚地进卧室,换掉衣服,洗个热水澡。
从洗手间出来时,林意端着杯牛奶,靠墙站着。
童夏问:“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手机让我用用。”
童夏内心一紧,“好,你用什么?我手机款式比较旧。”
“给陈政泽打个电话,我今天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他都不接。”林意自顾自地说,“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童夏故作淡定,“好,不过我手机号是外地的,也可能打不通。”
林意看了童夏几秒,随后又说,“算了,等我去养老院拍完片后去找他。”
“好。”童夏说,“外婆年纪大了,不能工作太长时间。”
“知道了。”林意语气有些不耐。
童夏回卧室,困意逐渐单薄。
她不清楚林意要怎么拍摄,外婆能不能承受的住。
但陈政泽他们明日要去寺庙,收了人家的钱,总不好第一天就缺席。
她站在窗前,看那颗歪脖子树,看远处斑驳的影子。
再有两个月,就能离开这座对她只阴不晴的城市了。
客厅里响起碎东西的响声,林意又发脾气了。
从小被宠到大顺风顺水的林意,这辈子唯一的要吃的苦当数陈政泽了。
陈家祖荫丰厚,旁人轻易攀不上,林意做梦都想嫁入陈家。
可童夏觉着,有些人的梦就该碎一碎,就像那块碎掉的玉坠一样。
她打开手机,直接给陈政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在快被挂断时接通,他声音带着浓厚的困意,“怎么了?”
童夏的心疼一下,因为一己私欲,影响他睡觉,她迅速回,压着声音:“没什么,你胃还疼吗?染发膏洗掉了没?有吃药吗?”
“先回答你哪个?”他闷闷地笑,心情好像不错。
童夏窘,“对不起。”
“不疼了,洗了,没吃。”
“陈——”想到林意还在外面,童夏立即住口,顿半秒,“小卖铺对面的阿婆给我推荐过一个胃药,挺有用的,我明天带给你吧?”
“嗯。”
“你……头发什么颜色啊?”
他嗤一声,“你还敢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钢镚,薄荷糖,酒,染发膏,这么多巧合?”
她忽地笑出来,这一笑,更加做实了她整他的事儿。
“再笑一下,我开车过去,你当我面笑?”
“我错了,你头发什么颜色啊?”
“你猜。”
“我猜不到。”
“明天自己来看。”
“好。”
“塑料瓶,谢了。”
“不用谢,你给了我很多兼职费。”
挂断电话后,童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尽管证明了他的电话是能打通的,但她的内心没丝毫喜悦。
后来,在这段荒唐纠缠要翻页时,她坐在距地面三万英尺的飞机上,才恍然明白,这个张扬肆意却又对万物漠然的少年,是因为把她看在了眼里,她才会从他那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