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潜移默化形成,但就是很根深蒂固的社会共识。
事实上,不止平民,就连忍者本身,也不会去做类似的招揽——
往近了算,有在涡之国活成了都市传说的漩涡一族为例;
展望将来,还会有特意选址在偏僻处的木叶忍者村。
虽然后者缔造了足够安稳的环境后,有很多流民选择在木叶附近安家,并且形成了另外的村落,但直到那个年月,双方都不会正大光明的合流。
这里头有条泾渭分明的线在。
同理。
外样大名虽然什么都不懂,只会用对待武士的方式对待漩涡,但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真的封他们做武士。
于是漩涡只能做家臣,哪怕是非常不像守护忍的……守护忍。
漩涡芦名垂首看向眼前躬身的年轻人,心说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想上位了。
想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他居然愿意用自身所处的位置背书,把漩涡从忍者那边,彻底抬进贵族的体系吗?
想到这里,老族长的神色也沉静了下来。
虽然半路杀出了个未婚妻家族,但作为补偿的这枚筹码,不说惊世骇俗,却也称得上前无古人。
如果真的能兑现……
老头心下波动万千。
是,当家臣,是不如当姻亲。
但有了姻亲,也不过是和主公更亲近的家臣罢了!
正名之后不一样的。
有了正式的名分,那之后维系漩涡一族利益的,就不再是主公的私情偏爱,而是尊卑,是法礼,是整个贵族体系——
妈的说难听点,但凡这波成了,以后就算是姓宇智波的,也不能随便对漩涡动手!
御曹司城府还浅,勉强撑到现在,愣是没等到回答,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抿了抿嘴唇,斟酌着开始加码。
“我可以给漩涡更大封地。”
他说:“不是忍者族地那种,住久了约定俗成的领地——”
“是正式划分下,有印信,有城属,可以收税的城池!”
“民众另说,但军队可以自募……”
说到这里,年轻的贵族公子顿了下,忍者战斗力这么彪,应该不是很需要军队吧?
但——反正呢!
话都说到这儿了,但凡能多列出一个条件,都是他的诚意!
漩涡芦名静静的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会儿,郑重的答应了。
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条件了。
老头相信漩涡水户的判断:前大名的儿子其实还有好几个,虽然被赶远了,但也不是绝对接触不到。
她会选他,说明他就是最优解。
‘可以做贵族啊……’
老头想:大概也只有恰巧是这么个性格的人,处在这样一个节点下,拥有两个都想要拉拢的“妻族”时——
才能豁出去许诺这种事吧?
对面,御曹司在得到回应后狠狠的松了口气。
他起身进屋,取了个盒子出来。
盒子里放着一串编织精细的红绳,绳结上挂着枚金珠。
这,是御曹司的母亲,那位先大名妾室留下的遗物。
年轻的贵族公子磨蹭着盒子上的家纹,半晌后,才叹了口气,反手将其丢开。
他取过不算鲜亮的红绳,郑重系在了水户的手腕上。
这是诚意。
也是他现今唯一还算拿的出手的,可以交付漩涡一族,当做是信物的东西了。
漩涡芦名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幕,从年轻人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一股毫不掩饰的偏爱。
怎么说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离开宫城的路上,老族长单手抱着孙女,一边跳过屋檐,一边轻声感叹:“御曹司很喜欢水户呢。”
水户说当然啊。
“毕竟是我找到他的嘛。”
想想看哦:
一个陡然失去一切的贵公子,无声无息的呆在宫城的角落里。
孤苦无依,自怨自艾,还惶惶不可终日。
新年时分虽然热闹,但十分的热闹都是别人的——
甚至就是在上一次这样的热闹时候,他在一片混乱的兵戈声中,猝不及防失去了一切。
年轻的贵族坐在低矮的屋舍里,看着眼前连灯火都照不亮的须臾之地,静坐的越久,越怀疑连自己都会像影子一样,消失沉寂在黑夜里。
然后,猝不及防的,传来了“砰”的一声轻响。
一枚罩着缎面的木球,挂着精致的穗子,滚动着碰到了屋舍前的台阶。
他在听到切实声响的下一秒,几乎是手脚并用着跑出门去——
然后在障子门带起的风中,他看到台阶下弯腰捡球的孩子。
她慢吞吞的“啊呀”了一声,抱着头仰脸,红色的双丸子头下,垂着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