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落到那位黎秘书脸上的时候,夜浓愣住。竟然是她。
短暂的怔愣后,夜浓嘴角不禁滑出一味冷笑。竟然和自己的秘书谈起了恋爱。
还真会资源自用。
但是这位秘书似乎没有认出她,不觉意外的脸上,浅浅一个颔首,礼貌道:“夜女士,沈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扯出大片的橙黄。
沈屹骁站在霞光粼粼的落地窗前,听见敲门声,他抄在口袋里的双手蜷了几分。"进来。’
黎雪打开双扇办公门的右扇:“沈总,夜女士到了。沈屹骁依旧背身对门,直到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渐近。他扭头,凌厉的眉峰下,冷然的眼底裹着淡淡一缕笑痕。”好久不见,夜小姐,别来无恙吧?‘
本该先发制人,却因他这假模假样的一句而让夜浓陷入几分被动。但她情绪藏得丝毫不露,平静的脸上,长睫轻轻抬着,夕阳的余晖漫了星点柔黄在她脸上,也在她眼底落了浅浅一排阴影。夜浓呵出一声低笑:“沈总的这一句好久不见当真是好久。听出她话里的不甘示弱,沈屹骁嘴角轻出一缕笑意。"“怎么,”他缓缓转过身来,“难道夜小姐不觉得,刚刚那句,才是分手多年的情侣再见该说的话吗?
回京市前,夜浓不是没想象过和他重逢的场景,或步行在街头转角,或驱车相背而行。
她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之间真的可以有一句:好久不见。然而,现实总是和理想相悖。
无论是那晚她出电梯看见他脱口而出的:你跟踪我。还是现在站在他的领地,与他针锋相对。原来,现在的相见,才是他们之间最该有的样子。夜浓心里暗觉好笑的同时,视线直直回望着他:“所以我是不是该配合沈总刚刚的那句,说一声,谢沈总挂念,我很好?她看过去的眉眼,含着缕讥诮:“可惜我今天过来,不是跟沈总叙旧的。'“那你来做什么,来求我?
夜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求你?’“难道不是?”他优越的眉骨下,眸色清冷,“不求我,你手里的方案要如何通过?’隔着距离,他那双犹如浸了墨的瞳孔,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夜浓脸色不由一沉。
沈屹骁一步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从她的脚尖,一点一点上移,直到完全盖住她。“夜浓,”他脸色沉,声音冷:”被你玩了六年,求我一声,怎么了?从始至终贯穿在夜浓心里的刺,如今被他倒打一耙说出来,夜浓偏开脸笑了。谁玩谁,现在再纠结,再讨论,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抬着下巴,眼神不卑不亢,不躲不避,“如果我就是不求呢?余音落地后是两人静谧而长久的对视,彷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持久战。沈屹骁视线一寸一寸掠过她的眉、她的眼。过去觉得她甚是好看的鼻骨,如今都透着股让他陌生的秀挺。他不是没有见过她的骄傲,可过去让他一度迷恋的硬骨,在此时,是那么的不合他心意。
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想碰一碰她。
问一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在我面前服一点点的软。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说一句软话,他就可以放下过去的种种--“沈总一
她的突然出声,让沈屹骁眸光微动,心底腾升的期待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然而,撵着她刚刚喊他的尾音,传到他耳里的却是--“就是这么对待生意伙伴的吗?
刹那间,挤满他心脏的期待、侥幸,尽数破灭。他看见了她嘴角讥讽的弧度,那么清晰,仿若一记重锤。让沈屹骁一瞬回到了现实。
“生意伙伴?”他嘴角滑出一道兴味:“你是我的生意伙伴吗?'"不是吗?雾色和莱欧可是签了合同的,我现在作为--'沈屹骁眉骨一压,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所以你是要拿你设计总监的身份和我讨论方案?
上一秒他的音色有多紧,这一秒,他的声音就有多散漫。“这个身份可不够。’
夜浓克制地做了一个呼吸,“那你想让我用什么身份?'沈屹骁垂眸看她,深沉似海的眸光里有压迫,却还是露出了星点柔光:“我想让你用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不知是暖气开得太足,还是他站离自己太近,夜浓全身气息微热,心脏也仿佛宕在半空。
想偏开脸错开他眼神,可他眼睛里好似有一把勾子,不容她注意力分开丝毫。“你该不会是要、是要.
她眼睫控制不住地颤抖两下,将原本哽在嗓子眼的话咽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沈屹骁语气平静且从容,"倒是夜小姐,如果没理解我的意思,我可以再直接一点--
“不用!”夜浓几乎撵着他的尾音开口。
像是给她思考了时间,过了半分多钟,沈屹骁才开口。“那夜小姐的意思呢?"
她的意思?
他会尊重她的意思?
都开始拿他的身份来威胁压迫了,还假仁假义问她意思。“沈总,”她眉心拧出浓浓的抵触:“感情的事,你觉得强求有用吗?”这个问题,在她离开的第一年,曾被沈屹骁无数次地在心里做过假设。如今倒好,从她嘴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