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的腹膏。墨鱼蛋白生生的,很像汤圆的外皮,墨鱼腹膏则是软糊糊,偏青色的。
这两样在海浦人眼里看来,都比墨鱼肉要好吃,除了现吃的,其他得腌一腌,不然非常容易变质,要淡腌不能太咸。
小梅和陈强胜都凑过头来看,以前墨鱼汛旺季,都是只吃肉,不吃蛋,尤其是腹膏,黏黏糊糊的很难受。“这要怎么吃?"陈强胜手里剥着墨鱼皮,眼睛瞟过来看。
江盈知让海娃别吹海螺了,接着道:“蒸蛋吃,又咸又鲜,再蒸一点饭,我们晚点就吃这个。”剁一点肉馅,墨鱼蛋放上去,中间打个鸭蛋,一点料酒,上锅蒸熟。
而腹膏则是同鸡蛋一同搅散,料酒、盐、姜末,加点醋很香,再去蒸。
到了中午,几人面对两盘蒸菜,蒸出来墨鱼蛋白里透黄,嵌在底下肉和蛋浇上了料汁,看着十分诱人。而另一盘腹膏,颜色偏深偏褐,有点像蒸过头的鸡蛋羹,表皮发皱。
海娃看了眼说·“比跳跳鱼的颜色好看点。”“你们不吃啊,”江盈知有点纳闷,她可喜欢吃这个了。腹膏吃起来是带点韧劲的,处理不好会很腥,颜色不大好看也是真的。
但是墨鱼蛋好看很多,也好吃,咬在嘴里一口、爆鲜,江盈知也无法准确形容,这种很有冲击力的咸鲜滋味。小梅鼓起勇气舀了一勺,而后眼睛逐渐睁大,她嚼了很久说:“菜也不可貌相啊。”
听得江盈知大笑,还好没有叫她尝原汁墨鱼,连墨囊也不除,吃到嘴巴牙齿黑乎乎,特别吓人。这顿饭吃得着实鲜香十足,等之后墨鱼更多,墨鱼蛋和腹膏可以拿出来摆在摊子上卖。
今日卖的是墨鱼丸。
干货铺的店家阿青端着碗走过来,她喊着,“快,小满,有啥给我打上,正叫我家小花给我顶着看一会儿,忙到这下也没工夫吃饭。”
“墨鱼丸吃不吃?"江盈知掀开锅盖,墨鱼丸汤只放了点紫菜和葱,本来就足够鲜弹,压根不需要多放什么。小梅笑眯眯地说:“阿青姐,还有索粉,你要不要?”“什么索粉,"有人在阿青旁边探身过来,低头在长案板上左看右看。
“水索粉啊,以前不是又叫冷淘,“江盈知用筷子捞水里的粗面,它比米线要软要细一点,是有家外地面铺里卖的。
江盈知提前几日发了点豆芽,做了点拌酱,没有辣椒,她就直接拿熟芝麻、蒜末,淋热油,再放酱、醋、蛏油和糖,拌面足够。
阿青咽咽口水,她说:“小满,你干脆从我口袋掏银钱好了,你这做的哪一样我不想吃。”
“拿你摊子的碗拌两份索粉,"她又把自己带来的碗递过去,“再来份墨鱼丸,馋这鱼丸老久了。”“还有我,给我也拌一碗面,这天热起来没胃口,捞汁做了没?"旁边熟客问。
江盈知把煮好的粉捞出,交给小梅让她拌,闻言擦擦头上的汗,“没呢,以为这几日小潮汛也有小海鲜的,没成想只有点小蟹,还等晚些才有。”
“也是,天刚热,日头又晒,风雨不来,这些小海鲜都难出来,"熟客摇着手里的蒲扇,又递过来一把,“烧饭热,拿去扇吧,明儿我再给你们拿两把。”阿青啧啧,“也是沾了你这个蒲扇佬的光,扇的风凉快,明儿也送两把到我铺子里来。”
“好说好说。”
两人说话间,小梅的索粉也拌好了,一小把豆芽、几只剥了壳的虾仁,酱料倒一勺,原本雪白的面立马变成了酱色,白芝麻小青葱,别提瞧着多爽口了。江盈知顺道把墨鱼丸汤递过来,白鱼丸乌紫菜,淡淡一点油花,简直叫人不管是热夏天,只想夹起热腾腾的鱼丸,一口咬下去。
“下回我再来你摊上,我连早点心也不吃了,空着肚子来,“蒲扇佬哀怨地说,真后悔刚饿了,连吃了几个糕团,正胀着呢,看见这两样又很想吃。
一狠心都要了,坐那一边摇着蒲扇,嗦着粉,再抿口鱼丸汤,偶尔还要站起来走几圈。
问他是想找什么,他说:“太撑了,站起来走走消消食,晚点接着吃。”
又找江盈知闲聊,指指摊子上的破布,“没想过换个棚顶,你们不是租了这地,问问能不能自己先搭个木棚,雨天也不怕淋,热天也没那样晒。”
“不然就凭这布,实在不成样子,日头晒雨又淋,到时候摆着摊突然起了风雨,"他一想到就痛心,“可不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之前抱着要开荤的小囡,江盈知给她做了盘跳跳鱼的,她娘说:“是啊,阿妹你去问问,成的话,我让我家里男人,下午就给你们搭一个棚顶来。”
江盈知一听是这个意思,她便跑去河泊所问了,想搭棚顶挖地,得再交一点使费,六百文,她也交了。回来跟吃饭的大伙说了,只不过她说:“晚些我找我大伯和大伯娘来帮个忙。”
“哎呀,不用不用,"那个小囡的娘叫水花,连忙摆摆手,“我家的是个木匠,不用的柱子多得是,船板更多,铺铺盖盖,很快的。”
本来吃了饭要走的渔民也不走了,全等着留下来帮忙,江盈知都没说完,水花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