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鹿鸣城,后几经易名,如今被称为一一”
“邺都?!“姜云来和长缨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给出了答案。
自立国起,几千年间,无论疆域如何扩张,北燕也从未有过迁都之举。
檀沁含笑点了点头。
“鹿鸣城便是邺都五千多年前的旧称。”
这个称呼早已不为人所知,只在寥寥几卷古书典籍上还能看到有所记载,此时,她看向溯宁的目光终于再难掩探究之色。她是谁,自何处而来,为何会提起邺都旧称,又为何要去鹿鸣城?
溯宁并未在意她的视线,神情若有所思,所以她是在五千多年前来过北燕?
长缨倒是没想那么多,只随口道:“那溯宁姑娘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要去邺都啊。”
话既然说到这里,檀沁便顺势看向了溯宁,主动提议道:“不知姑娘可有意与我们同行?”
这话叫轩榭中的仆从都皱起眉来,这一老一少不知来历,又不知礼数,少主人如何要带他们同行?不过平白又多了两个累赘。
他们心中都盼着溯宁能识趣些,但她看了檀沁一眼,微微颔首道:“可。”
檀沁尚且不觉有什么,候在一旁的仆从面上却控制不住地现出愠怒之色,她如此态度,竟连半分感恩都不知。若不跟着檀氏的车队,靠着个老仆,她能不能平安到邺都还是未知数!卧云城到邺都还颇有段路程,沿路可称不上太平。少主人便是太过心善!仆从忿忿不平地想道,这些出身寒微的人又何曾知道感恩。
与他们所想不同,溯宁应下檀沁所邀,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安全,这八荒之中,应该找不出什么比她更为危险的存在了但她如今记忆不全,也辨不清邺都在何方,不如与檀沁等人同行,也就省些麻烦,不必再寻什么人做向导。何况檀沁所知颇多,之后或也能为她解惑。
见她应下,檀沁便又道:“因今夜是平梁郡祭祀玄女使的祭典,我受郡守相邀观礼,是以要在明日午后方可启程,不知姑娘可愿暂等上半日?”
她入卧云城后便被迎入郡守府,平梁郡守对她多有照顾,是以也不好推拒这在祭典观礼之请。
不必溯宁再说什么,玄云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含笑道:“无妨,不过我家主人喜静,需备上一处无人搅扰的静室。”“你们休要得寸进尺!"终于,不满到了极点的檀氏仆从开口斥道,“少主人愿意收留你们,带你们上路已是极心善,你们如何还有这诸多条件要提!”
檀沁皱起眉,示意他噤声退后,仆从只能闭上嘴,脸上仍是忿忿之色。
玄云看了他一眼,许久不曾在人族天下行走,倒是忘了些规矩。
于是正当檀沁开口要为仆从失礼致歉时,玄云拂袖,她面前桌案上赫然多出了三枚光华蕴藉的东珠,其中灵气流转,隐隐结成絮状,将光线有些昏暗的轩榭映得通明。就算檀沁不能修行,以她出身,也能看出这等品相的东珠如何难得,甚至足以铸成一件上品法器。
“这得值多少金铢啊…“姜云来下意识感叹道。檀沁却知,这三枚东珠已不是能用金铢买来的,唯有以修士所用灵玉方能衡量其价值。
长缨和姜云来都露出惊叹之色,一旁仆从更是看直了眼。这不知来历的主仆身上,怎么会怀有如此重宝?!即便檀沁出身檀氏,手中也拿不出这等灵物。不过她并未被如此灵物晃花了眼,檀沁看向玄云,态度多了几分郑重:“不过些许小事,不值如此,还请老丈收回。”虽然还不知他们身份,但檀沁能肯定,主仆二人一定都是修士。
而修士,便无法以常理揣度。
“这于我家主人,也不值什么。“玄云也回道,脸上还是那般和善神情,看在屋内几人眼中却莫名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澜沧海便是再偏远,龙族所藏也非寻常人族能想象。在溯宁离开澜沧龙宫前,凭筝便备下诸如法衣灵物等交给玄云,百余枚东珠便是其中之一。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北海白龙族对澜沧海发生之事的立场。
如今便是神上掩藏身份行事,也不至要依靠人族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