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羽书脸上的笑扬到一半直接被梁晏承一脚踢飞,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被狂风刮过,直接撞翻客栈后院的柴棚。
后背被粗糙的木柴磨破一层皮,肠胃仿佛争抢空间在肚子里挤压成一团,绞痛感侵占整个大脑,羽书顿时冷汗淋漓,摊在地上抱住肚子说不出话。
他心中又惧又慌,人已找到,他无功劳也有苦劳,为何公子突然发怒?
梁晏承仍觉不够,他大步飞速冲过去,一把擒住羽书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提起,猛地撞向石墙,五指收紧。
羽书只觉整个后背快要裂开,肺更像是被重物压着,吸不上气,铁锈般的腥臭味在口腔中炸裂开,他唇瓣翕动,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狼狈至极。
梁晏承眉眼一片冰凉,犹如夜间的地狱使者,周身寒气凛冽,神色阴鸷。
“你好大的胆子。”他嗓音冷冽,眸底散着寒意,
“是你先坦白,还是我打断你的腿,你再坦白?”
羽书一头雾水,他也得先知道是何事才能坦白啊?累了一晚上,本以为自己有功,却被一脚直接踢得少了半条命,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羽书心底泪如雨下,有苦难言。
梁晏承松手将人甩到地上,垂着眸子冷眼看着他。
这一路尚远,他在乎许柚但不代表手下的人会当回事。
少女涨红着脸,眼含怒意,又怕又慌的模样一遍遍刺痛他的心,她的质问、她的不安让梁晏承更无法忍受今夜羽书所做的一切。
他不该吓到她。
“咳咳——”
羽书双膝跪下,大吸一口气,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握拳捶着胸口,剧烈地喘气。
“属下不知,求公子指点。”他艰难说道。
他是真不知所犯何罪,竟让公子动此重怒,羽书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待气息稍平,他立刻额头叩地,庄重道:“求公子指点,便是要属下命也求公子让属下死的明白。”
他这条命是公子救得,他可以死,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梁晏承观他仍不知错在哪里,心口那团火燎的更烈。他按捺住怒意,冷声道:“让你留下的条件是什么?”
羽书愣了下,想到那夜随口而说的许姑娘需人保护,又一想今日她被公子抱回时柔弱的模样,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吞了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沫,强忍着喉咙处的腥甜,涩声道:“属下以保护许姑娘为由令公子答应我继续跟随。”
梁晏承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而你又是如何做的?”
羽书顿住。
“今夜若非她情绪失控,我竟是不知,你胆敢眼睁睁看着她同那人盘旋。”他咬牙切齿,眸中怒意迸发,若不是今夜是他先将人找到,让许柚免于受难,梁晏承当真想扒了他一层皮。
“我......”羽书语塞,他当时有把握许姑娘不会被那恶棍欺负,他余光一直盯着,但凡那人敢动手他腰间的刀就会立刻出鞘。
但这话放在眼下于事无补,确实是他故意想看她出丑。
羽书心里到现在都记恨着,她娇滴滴的朝公子哭哭啼啼几声,公子便立刻答应不离开国公府。
她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个被圈养在后宅,享着荣华富贵的世家贵女。何时真正尝过公子经历的痛苦?
他不在乎公子喜不喜欢那位许姑娘,总归没了她,公子日后也可能喜欢什么张小姐、李小姐。公子可以心中有她,但却不该被她那般束缚住。
她不该挡住公子的路。
羽书现下不能拿她怎么办,但让她吃点苦头,心里还是痛快的。
“此事是属下疏忽,任凭公子处罚。”羽书先磕一下头,而后抬头认真道:“但请公子准许属下护送二位进京后再予以惩罚,前路未知,但错,属下绝不会再犯二次。”
梁晏承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颌,眸光淡漠如同看一个死物。
羽书心脏跳得飞快,他死死攥住脚腕,遏制住拔腿就跑得冲动,神情诚恳,面容冷静。
“羽书这条命本就是公子给的,若公子要,属下绝不反抗。”
梁晏承嗤笑一声,松手背过身子,人他不能杀。
今夜刚扯了谎说是旧友,明日他便尸横此地岂不是要吓坏娇气的小姑娘。
这一路她受得惊吓足够多了,梁晏承皱眉看着地上的人,冷笑道:“我同她说你与我是旧友,你切记老实点,若再被她看出半点不对,这条命你也没必要留了。”
“是,属下谨记。”羽书长舒口气,在梁晏承离开后直接瘫坐到地上,今夜这命算是保住了。
许姑娘真值得公子那般动怒?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什么?他心里仍是不解,却不敢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
天大亮。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内显得格外突出。
许柚呆坐在床上,捂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