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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县令 (1 / 2)

第30章隆安县令送闭段评功能

隆安县依山傍水,往年也算是个水明山秀、风月无边的好去处,每到春日多有游人商户汇聚于此,舞文弄墨,吟诗作赋,享风雅之乐。虽比不上扬州建州等江南之地的富庶安乐,但百姓也算衣食无忧,可如今朱门犹在,长街却不见繁荣景象,灾民家破人亡,深感人世疾苦。

窗户半敞,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文书被长风扫落在地。谢祁隋翻看着手中的供词,脸色沉如黑墨,偏偏又一言不发。五花大绑起来的陈槐民由两名铁骑架着胳膊押送到堂前,他吓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踏入堂前,根本不敢抬头,想跪伏在地求饶,奈何嘴却被堵住,发不出声响。被按倒在地,他身子抖如筛糠,呜咽着流下两道悔恨的泪水,同时被押送进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心腹衙役,与他勾结的县丞,县尉和他曾雇佣的三个打手。

几人心知大势已去,半死不活的被铁骑拖进来,如同叫人抽走魂魄的木偶,跪都跪不稳,额上泛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其中两人更是吓尿在堂前,毫无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威风。谢祁隋越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他们越是心惊胆战,待塞进口中的麻布被取出来,他们争先恐后道:“殿下,我招,我招!我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决不让殿下费心!”甚至于,为了谁抢先一步招供,曾一起花天酒地,称兄道弟的几人在堂前互相指责咒骂,恨不能大打出手,直到身侧铁骑亮出长刀,几人这才再次龟缩安静。

谢祁隋只留下了县尉,挥了挥手,铁骑便将其余人等带了下去。

陈槐民瞪大眼睛,像是没有料到谢祁隋竞不是直接审问他,而是先留下了旁人。他震惊又不安,摸不清谢祁隋的心思,一口气梗在喉咙间,心中反而更加惴惴不安。这县尉也是个软骨头,甚至没有用刑,就已跪伏在地瑟缩不已,悔恨道:“是下官鬼迷心窍,被县令引诱,又忧心天灾不断,顾及家中老小,这才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下官在花暖阁里有位相好,名唤燕红,闲暇苦闷时便会去找她倾诉衷肠。大雪刚至时,下官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还在念叨着瑞雪兆丰年,想来是个好兆头。可谁知大雪一日接一日的下,隆安终日被鹅毛大雪笼罩,俨然已成灾祸。这场天灾来的措手不及,大雪封路,将人围困在城中,欲求救而不得。下官家中已有仆人饿死,老母稚子本就身弱,下官唯恐他们撑不住这惨绝天灾。”

“城中米粮价格越来越高,后来虽通了路,但商户逃的逃,跑的跑,到最后已是一两难求,官仓里的米粮本就不多,还要赈济百姓,眼见老母气息奄奄,我也是无可奈何。某一日,燕红将我请去,老鸨招待,并备下一桌席面。大雪连天,我见花暖阁内却不受影响,席面上酒足肉香,又有县令坐在一旁担保,这……”

“本也不需要下官做些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待衙役搜捕抓够一批男丁,我带上亲信负责从暗道里将这些男丁运送上山,每过十日再运送一些官粮上山供那些男丁食用。”县尉抬起眼,畏畏缩缩地偷瞄一眼上座的谢祁隋:这、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城内饿死的难民无数,县令却迟迟没有再开仓赈济灾民的缘故. .……在深山挖墓是个体力活,也为了防止那些男丁暴乱,引起骚动,官粮自然要先紧着他们,城内的妇孺老幼便、便顾不上了。”

城中百姓和难民自然不知县令等人的算盘和勾当,只知晓那些被抓走的难民再也没有回来过,面对衙役的搜查东躲西藏,倒也有些无家可归的男丁没被抓走,藏在城内特角旮旯处讨生。

县尉知晓的内情并不多,陈槐民虽是掌管一方的县令,但到底还做不到在这隆安城内只手遮天,就像县尉所说,县令拉他下水,不过是想多层遮掩,更叫他拿了好处,面对此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县尉如此,其余人也是如此。

他们都不过是被陈槐民拉下水的挡箭牌,拿一些浅薄的好处,就成了跟他一条绳上的蚂蚱。若非这次是人赃并获,物证人证齐全,已是抵赖不得,他们自然少不了要相互遮掩。其余几人的说辞也是大同小异,无非是帮着出的力不同,再多的,陈槐民没有叫他们知晓,更不会让他们知晓。说来说去也只是深山挖墓,倒卖陪葬品这一桩事,至于赈灾金的丢失,他们都是惊得连连磕头,大喊冤枉,声称自己与此事绝无关系。

谢祁隋已经吩咐铁骑去他们家中搜查,掘地三尺也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赈灾金丢失相关的物什。余绾心;中早有预料,倒也没有太过失望。抬眸再看谢祁隋,他神色平静,显然也早有猜测。

县令陈槐民是最后一个被提审进来的。

陈槐民煎熬了半响,浑身汗津津的,身子发虚,有气无力,手脚绵软别说走路,被拖进来后依旧是跪都跪不稳。他读不懂谢祁隋的心思,余绾却略知一二。

按照常理,陈槐民知晓最多,自然要第一个提审他,陈槐民心中也做了准备,但正因如此,谢祁隋才将他放置最后。俗话说不怕死就怕等死,审问其余人的时辰,对陈槐民来说便是煎熬酷刑,每过一刻,他心中的惶恐不安便要多上一分,每多上一分惶恐不安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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