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领。”
听到门外行李箱轮子摩擦水泥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哎,刚刚那个……”方才那个喊醒老包的老师朝门外努努嘴,“今年分班考英语第一,96分。”
“今年英语均分不是还没到及格线?”另一个老师嘶了口气,语气里夹着羡慕,“这么个好苗子又落老包班上了?”
这次分班考的英语是老包出的题,合了往年几套高考卷的阅读部分,本意就是给这群小兔崽子一个下马威。
盛夏天里,包庆华端着保温杯嗦了口热茶,又用力把枸杞子唾了出来,他咂咂嘴,没搭腔。
戚时久还不知道她在分班考一战成名,她一手抱着刚领的被子,另一只手正拿着钥匙跟些微生锈的锁眼拼命较劲儿。
“是你呀?我俩竟然一个宿舍唉!”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戚时久被吓了一跳。
单成韵很自然掏出校园卡,非常熟练地往门缝里一塞再往左用巧力一挑。
“啪嗒。”
“好啦。”女孩眼神亮晶晶的,眯着眼歪头朝她一笑。
戚时久:“……”
姐妹我总觉得你开门的手法很不对劲。
“这个门整栋楼都是这样,用东西一拨就开了,我初中找宿管阿姨投诉了十几次都没人来修。”单成韵热情地帮她把行李箱推进去,吐槽道,“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再也不怕忘带钥匙。”
“我帮你收拾吧!正好收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戚时久刚想拒绝,就看见女孩耷拉下嘴角:“我昨晚就到了,把宿舍都打扫了一遍,还一个人睡了一晚上。”
单成韵捏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摇了摇。
“今天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给盼来了。”
“……”戚时久单手打开箱子把铺盖往床上一扔,深吸口气终于挤出个温婉的笑容,“去哪吃?”
两个人收拾起东西来确实快,戚时久把床铺里里外外擦了三遍后,才晚上七点刚过。
单成韵手肘撑住脑袋趴在下桌上,听着上面床戚时久擦过床板的嘎吱声,两条腿一晃一晃的。
“我就知道那个林浩天不是啥好东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单成韵总算把前因后果搞清楚,皱起眉头狠骂,“他经常在竞赛队开女生玩笑,我们都烦死他了。”
“你放心,那些谣言我会帮你解释的。”
“不过大家都没人信,齐迢那个人从来不正眼瞧人,有女朋友才奇怪。”单成韵嘟囔道。
戚时久闻言,长睫翕动:“你跟齐迢他们很熟吗?”
“是啊,大家之前都住一个家属区里面,七八个人呢,从小一起块儿玩。”
“你住齐迢家,应该吃过常姨做的饭了吧?”单成韵咂咂嘴:“可好吃了,我小时候经常去蹭饭吃。”
可能是因为又饿又馋,她说话三句不离饭菜,戚时久也习惯了。
“时久,这是你妈妈吗?”单成韵盯着桌上刚被摆出来的那个相框,喃喃道,“你妈妈也好漂亮呀,比我看过的所有明星都漂亮。”
嘎吱声忽地停滞,过了两秒才又复响。
“嗯。”上铺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
“你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赶紧去吃东西吧!我肚子都快扁了。”
“去哪吃?”戚时久从梯上小心翼翼爬下来,把脏抹布扔进水盆里。
单成韵像是早就算计好,立刻兴奋地直起腰:“去举人巷吧!那里有家扁肉馄饨开了十几年了,超级好吃,我请客。”
戚时久想了想同意了,她正好也想去小超市买几个收纳筐放宿舍桌上。
举人巷里依旧鼎沸。
只不过馄饨摊旁一个临时被支起的四脚桌上,却鸦雀无声。
少年坐在戚时久对面,他今天穿了件白T,外面套的是松垮的黑色衬衫,没系扣子随意敞开。
桌下一双长腿懒漫交迭着,齐迢疏离地睇过来,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眼,又不徐不疾地掠过。
看上去不认识她的样子。
像是在刻意避嫌。
戚时久心里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冒上一股火气。
她撂下眼皮,拎起桌上的凉水壶,给每个人的一次性纸杯里都添了点水。
齐迢那漫不经心的眼似乎终在了女生身上逡巡一瞬。
他轻抬了下眉骨,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纸杯,抿了一口。
明明捏的是一次性纸杯,齐迢却像少爷般,硬生生地捧出一种上好骨瓷的触觉。
矜贵死他算了。
戚时久面无表情地讽。
“不是,单大小姐。”封邈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桌是我们先到的,您要拼桌我也同意了,您一直梗着脖子拿鼻孔看我是想怎么样?”
“鼻孔长在我脸上,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
“我怎么不知道鼻孔是用来看人的。”封邈窃窃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