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手还搭在脉搏上,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她一向是不愿屈服于命运的。
对于昨晚的梦魇,或许那是一种预兆,但世事无常,她都能死后重生,还有什么是命定好了的。
梁崇月重新抬起眼,对上母后担忧的目光,心中已经有了新主意。
既然老天爷想让她感受这场痛苦,她也得做些什么,不能让老天爷白忙活一场。
“母后,儿臣有事想与母后说。”
向华月沉浸担忧之中,哪怕听到春香说崇月无碍,她还是放心不下。
听到崇月有话对自己说,向华月立马让春禅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全部退下,只留她和崇月在此。
“崇月可知你昨夜梦魇缘由?母后同你父皇昨夜瞧你脸烧得通红,那些个太医却没一人能诊断出你到底怎么了,你父皇情急之下,连斩了数位太医......”
梁崇月瞧见母后喋喋不休的将她昨日夜里发生的一切说出,她才知晓,原来昨夜比系统说的还要严重的多。
昨夜就连太医令险些因为退不了她的高热,被渣爹斩首在翊坤宫的庭院里。
“母后别担心,儿臣这不是好了吗?或许是昨日夜里吃坏了肚子,这才病了一场,好在儿臣身体好,一夜过去就好起来了。”
梁崇月躺在床上,拉过母后的手,乖巧的将侧脸贴在母后的掌心上。
“母后放心,儿臣说过要让母后过上恣意潇洒的生活,儿臣从不食言,怎么会还没做到,就离开母后呢。”
梁崇月刚说完,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就轻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浑说,这种话岂是可以随口胡说的?”
母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严肃,但梁崇月还是敏锐的在母后说话的语气里听到了淡淡的哽咽,想来昨夜确实是吓到母后了。
“母后放心,儿臣也舍不得离开母后身边,儿臣要陪着母后颐养天年。”
梁崇月将头枕在母后膝上,将方才心中所想之事告知母后。
这玉佩不知道还要折磨她几日,左右不过是个梦。
她见过的尸体何其多,十五年前还亲眼见证过自己的死亡全过程,再死一次又有何惧。
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做些她原本计划里的事情。
而且听母后描述,她若是靠吃药装病,或许还不一定有这样的效果,天要助她,她可得好好收下这份好意,还能让母后好担心些,一举两得。
梁崇月说了心中谋划后,还在等待母后回应,见母后迟迟不说话,她翻了个身,抬眼看向母后。
“母后若是觉得不妥,那儿臣就放弃这个主意,另寻它路。”
梁崇月也不逼迫,虽然不该,但她知道母后定然会妥协于她,她只用静静等等待母后的回应就好。
向华月注视着崇月,眼中是说不清的情绪,唇瓣微张,想要直接拒绝,但看着那双同陛下生的一样的眼睛,想起那夜与陛下的彻夜长谈。
果真是父女俩,就连算计都能算计到一块去......
梁崇月瞧着母后想事情想的出神,原本不想出声提醒,但母后与她四目相对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再不出声打断母后的思绪,母后沉思中的眼神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像是在不经意间将万事都掌握在手,她方才提出的谋划,在母后眼中不过是已经料想到的一部分罢了。
“母后?”
向华月的思绪被打断,回神后,就看见崇月有些试探的眼神,立马明白自己方才想陛下交代她的话,想得太过入神。
她在崇月面前从来不设防,想必刚才自己的神情已经被崇月全都看了去。
向华月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大意,崇月如此聪慧,若是早早叫她猜到陛下所思所想,崇月羽翼微丰,朝堂上的事情,尔虞我诈层出不穷,利益面前,各个都能扯下脸皮,人也不做,只为夺权。
向华月也想明白了,在陛下将路铺平之前,绝不能将此事叫崇月知晓。
在母后神情变化之时,梁崇月一直注视着母后,总觉得母后今日有些怪怪的,还不等崇月想明白,就听到母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崇月你不该拿自己身体去冒险的。”
梁崇月原本还以为母后会说些别的,没想到母后开口第一件事还是她的身体。
“母后放心,崇月心中有数,况且春香姑姑不是也给儿臣把过脉了吗,儿臣的身体母后放心,不会有事的。”
若是没有抓住这次梦魇的机会,做成她想做的事情,那她才是真的会有事。
“你若是执意如此,母后也不阻拦你,不过此事非比寻常,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如不做。”
向华月了解梁湛,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他看中崇月,从前或许是真的喜爱,在崇月五岁后开始展露她的与众不同后,那份喜爱就开始变质了。
向华月抬头在崇月看不到的高度,眼中毫不掩饰的划过一丝讽刺的冷笑。
他的儿子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