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洺不太好,他整个人都被砸懵了。好歹是身强体壮,排球的震力没影响他的站位,纹丝不动定在原地。
排球场上的几个人齐刷刷望向陆时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那颗球不是陆时洺没接住,而是他根本没打算去接,就好像身体被点穴术控制住了动不一样。
好在学校里的排球都是气排球,比赛场上的排球轻,被砸中也不会疼得太厉害。
“陆时洺?”贺衿月一脸疑惑,非常不理解陆时洺的操作,“你怎么不接球啊?”
湛屹还不忘提醒:“他刚刚说接不到乔蘅的球,名字就倒过来念,现在开始叫洺时陆了,月儿你改下口。”
陆时洺:“……”
游瑄纳闷两秒,识破事情不对劲,陆时洺站在原地让乔蘅砸,这必然有蹊跷。
“你怎么回事儿?”游瑄在陆时洺被球砸过的左胸口戳了下,“杵着让她砸?”
陆时洺透过球网和人影,看了乔蘅几秒。不知所措,无助,全在她脸上。
乔蘅僵在原地,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陆时洺,嘴唇轻轻一抿,像是在认错。
“我…”陆时洺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总不能说他是因为看见乔蘅忽然笑了下,那两颗小梨涡晃得他出神,所以忘记接球了。
“你什么?”湛屹抱着陆时洺,在他的胸口抚摸,“你心巴上痒,欠砸是不是?欠砸你跟我说啊,我帮你,乔蘅那细胳膊能有多大力气。”
陆时洺:“……滚。”
“那是为什么?”贺衿月皱眉,没好气地说:“总不可能是被点穴了吧?”
陆时洺不说话。
游瑄观察着陆时洺逃避的神态,直觉有某种让陆时洺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了,但这件事是什么,目前还无法探寻其踪迹。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不为难洺时陆同学了。”湛屹在陆时洺腿侧拍了下,“那你现在能动了吗?能动的话走两步。”
陆时洺烦躁地推开湛屹,“继续吧。”
贺衿月意味深长地睨着他,还是觉得不对劲,这样的陆时洺太反常,很不像他。
接下来的排球赛,陆时洺刻意不去看乔蘅,免得对方又莫名其妙笑起来。
让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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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陆时洺没有去食堂吃饭,一个人闷在教室里刷题,试图用沉浸在学海里来麻痹自己忘记一切。
乔蘅看陆时洺没去吃饭,她也不想去吃饭,一个人心事重重地走进小超市。
下午打排球的时候砸到陆时洺,还是心脏上的位置,应该有点严重。
她自己就被球砸过,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虽然不算太疼,肯定也不好受。
除此之外,陆时洺的身份还是乔蘅最不能得罪的人,她要是让陆时洺不开心,以后高阿姨在陆家就会更难做。
小冰柜里有三明治和饭团,乔蘅一样拿了一个,又去旁边准备拿牛奶,想起陆时洺说过他牛奶过敏,于是换成了橙汁。
“买单。”
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空荡荡,只有陆时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伏案疾书。
不怕冷似的,窗户开了一半,风轻轻地吹,少年额前细发飘动。白炽灯打着冷色的光,显得他皮肤有些冷白。
乔蘅抱着一堆食物,在门口踌躇两秒,走进去。她不动声色,距离陆时洺的座位越近,她就越紧张。
陆时洺讨厌她,不想看见她,更不想跟她说话,她都清楚,可是歉不能不道。
很快,陆时洺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住,不知道来人是谁,他懒得抬头,“别站这儿。”
乔蘅把怀里的食物都放在陆时洺的书面上,抿了一下嘴唇:“少爷…对不起。”
听见这声音,陆时洺有点意外,不清楚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又开始烦了。
“拿走。”陆时洺还是没抬头。
乔蘅的目光里充满歉意,“你还疼吗?”
陆时洺有点凶:“别跟我说话。”
乔蘅迟疑数秒,闭了嘴,把饭团和三明治往前推,想让陆时洺垫垫肚子。
陆时洺被打扰了,忍无可忍抬起头来,脸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别来惹我。
“……”
乔蘅赶紧把橙汁递给陆时洺,想速战速决,“你牛奶过敏、喝这个。”
陆时洺不大情愿地瞥一眼那橙汁,不顺眼,“橙汁也过敏。”
乔蘅:“那……”
她正想问一句什么不过敏,就听见陆时洺说:“只要是你买的,什么都过敏。”
分外安静。
乔蘅再说不出话,垂下脑袋,将寸寸失落下去的脸色掩藏起来。
她没有觉得委屈,因为站在陆时洺的角度,一切都情有可原。
少年十三岁丧母,父亲没过多久就带回来一个陌生女人,好似当年承诺的不管生老病死,永远忠诚一人的誓词,只是一场不带感情的对白,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