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惊雷
待张望舒清醒,已是几日后，五散灵的药效消散后，他看着，又削瘦了不少，窗棂开着，海上风景平静，他坐在床上静静的看了好一会。
这几日，他记忆混乱，人如同陷入梦魇般起起伏伏，想起了很多往事，比如他的亲生父母。从七岁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张家一直将他们扣在某一处地方，不让他们相见。那时他还年幼，也想家，想他的阿爹阿娘。可在五散灵的作用下，他却渐渐的忘记了他们，等他再次想起时，已是经年之后，他的父母，也已经死去。
据说他们是病死的，郁郁而终，这十多年来，他们一直被扣在一处小宅子里面，被人监视，不得自由，日子久了就得了病，张家也为他们请过名医，却没有什么用，死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见那最后一面。
他知道时，既震惊，又无奈，他什么都做不了。后来，他不愿再服用五散灵，不想再受人摆控，不想忘记，他宁愿承受那烈火焚烧之痛。
他还有太多事，要做。
张望舒朝着门口唤了几声长松，不一会，长松推门进来，见张望舒清醒过来很是开心，张望舒却问“这几日，船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长松微怔，想起那夜他溜岗，故意放小朝姑娘进去的事，心心想这算不算是大事呢？但是这事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长松摇摇头，“没有，主君。船上一切都好。”犯病时到底有发生过什么，张望舒从来都是记不得的，张望舒没多想，他微微颔首，起身，披上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门，外头的日光正好，他伸手微微挡了挡头顶的太阳，漫不经心问道:“这几日，她可有来问候过。”
她，自然是指小朝了。
长松心虚极了，他低着头回答，这件事上倒是不敢撒谎，“来过的，但都被属下用各种理由敷衍了过去。”小朝可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人，张望舒眼眸微眨，“她怕是怀疑了吧。”
长松:“应该是……
张望舒沉默了好一会，船舱下，没什么人，船只已进入深海地界，四面八方一望无际，他微皱起眉，说道“这几日，多注意一下，那位朱凌身边之人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劲的，来向我报。”
这事倒是和刚刚的话题，离得有些十万八千里了，但长松也没敢多问，连忙应声“是，主君。”
这几日，小朝一直待在房内，没有出去过，她忙着翻越古籍医书，查看五散灵的药方，可惜，并没有什么用。船上有用的资料太少，懂的人也不多，小朝不好太过张扬，看来，还是得等她回到汴京，问过师父才有用。不过小朝不相信，这世上会没有解药的毒物。制药之人，通常都会给自己留一手，以防后患，只是五散灵这东西太过久远，小朝也是年幼时听过。
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吱声，小朝还以为是元宝送饭来了，一回头，却不曾想竟是朱凌，瞬间，小朝就将桌上的书收好，冷着一张脸说道“朱凌！?怎么是你?好啊，我的房间，你便进的如此肆无忌惮吗？”
几日不见，朱凌瘦了一圈，脸色惨白惨白的，不似往日精神，他没什么力气的说道:“我在船上都快吐死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
“小朝，你好狠的心。”
小朝轻轻一笑，起身，抬头扫他一眼，“你难不成，想让我看到你呕吐难受的样子？”
一想那个画面，朱凌便没了打趣小朝的兴致，他摆摆手，没什么精神，恹恹道“你……不说了，我只是路过，这么晚了，见你灯还亮着，就来看看。还有，我也敲了门的，只是你自己没听见罢了。”
闻言，小朝心想，应是她看书太过入迷了，所以才没有听到，今夜，已经很晚了。朱凌也是实在没什么精神，他整个人还难受着，道“罢了，你没事就好。”
“走了。“话落，朱凌转身离开，小朝却觉得莫名其妙。夜半，骤然下起了大雨，天边电闪雷鸣，风起云涌，海面瞬间变得波涛汹涌，阴森森的，风暴将要来临。银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雷声震耳欲聋，宛如山崩地裂，瞬间就将整船的人惊醒，黑夜中，灯火四起。小朝是被惊雷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整个人忽然倦的厉害，连她自己都记不得是何时睡着的了，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想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却发现，她的窗棂是关着。可她，未入睡前，从不关窗。
这是她的习惯。
她又是何时睡着的呢？一瞬间，小朝警觉抬头，轰隆一声，电光闪亮整片天际，雷电交织，隐隐约约，她看见对面的椅子上竟坐着一个人，一个素未谋面的黑衣人，电光一闪，小朝看清了他的脸，他冷冷笑着，下一刻，手中暗器尽数飞过，小朝下意识躲闪，以她的速度，本不是难事，可那暗器却擦破了小朝的衣袖。
小朝瞬间反应过来，她身上居然中了迷香，怪不得会觉得困倦，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若不是这场雨，只怕被割了脖子都不知道。
她手脚乏力，那人却不惊不慌，小朝不认识他，可看那人的表情，他却是认识小朝的，屋内没有迷香的迹象，那他就是在饭菜上下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