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因睡眠不足而有些昏沉，她扶着额头晃了晃，又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稍稍缓和了一些。
早上五点十五，祈颜准时走出宿舍楼。
初秋的晨风带着微微的凉意，连带着也让祈颜的脑子变得清明起来。
事情既已发生，一味陷在情绪中也于事无补。
等忙完两天的兼职，再找个时间和夏司筠聊聊吧。
*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照旧是宋自茗送林林过来。
祈颜一连上了三节大课和一节小课，身体已经极度疲惫。
但是看到宋自茗过来，她还是看着他笑，“怎么又是你送林林过来的？”
林林快人快语，“老师！是我哥主动要过来送我的。”
祈颜拍拍林林的发顶，“去准备吧，今天先陆地训练。”
林林于是从宋自茗手里接过小拎包，迈着小碎步往里面跑去了。
宋自茗盯着祈颜有些苍白的脸色，“怎么这么没精神？没休息好吗？”
祈颜笑笑掩饰过去，“你今天还要在这里等林林下课吗？”
宋自茗点头，“待会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那太好了。”祈颜一拍手，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些。
宋自茗张了张嘴，想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正巧这时又有家长学生进来，祈颜让宋自茗稍等一下，去和家长打招呼。
宋自茗听见那位家长问起自家孩子的训练成果，紧接着祈颜便开始侃侃而谈。
从学生自身条件的优缺点，说到学生的未来发展，又说到具体的专业方向，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哪怕宋自茗这样一个完全不懂花滑的人都听得很明白。
一直到家长满意后，祈颜送学生进了冰场，这才重新回到宋自茗身边。
看到宋自茗在看着她笑，祈颜有点奇怪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宋自茗摇头，“就是突然觉得，你每次说到花滑的时候，都特别有……”他一时没想到形容词，顿了一下才郑重道，“特别有生命力。”
祈颜一下愣住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宋自茗。
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纠结，有欣喜，有迷茫，有后悔，好像还有那么一丝厌恶。
正是因为她的情绪太过纠结，宋自茗不由困惑，“抱歉，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祈颜摇摇头，紧接着忽然笑了出来，那笑意直达眼底，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高兴。
“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宋自茗这才略略放心下来。
*
上了一整天的课，祈颜的体力终于支撑不住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想再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看出她没什么精神，宋自茗上车后让她先睡一觉，到了学校再叫她。
“还是算了，我攒着到宿舍一起睡吧。”祈颜在位置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有一搭没一搭和宋自茗聊天。
汽车缓缓开回校园，祈颜看着外面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十分舒心向后一躺。
一直开到图书馆附近，图书馆门前广场上很多人聚集，人声鼎沸得离得远远的祈颜和宋自茗都听得清。
祈颜来了精神，“图书馆那边好像有活动。”
宋自茗问，“你想过去看看热闹吗？”
“还是你懂我。”祈颜笑着点头，等宋自茗把车往路边一停，两人一同下车往人群聚集之处去了。
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近，空气中的烟火味道也越来越浓，不难想象这个地方前一刻燃放烟火的美景。
祈颜来了兴致，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宋自茗，“今天这个活动好热闹。”
他们已经走到了人群之中，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偶尔有人吹着口哨，撺掇着喊着答应他之类的话。
“难道是有人在告白吗？”祈颜怕走散了，拽着宋自茗的衣角，还想继续往里面走。
宋自茗却不动了，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反手握住祈颜的手腕，“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我也有点累了。”
听到他说累了，祈颜不敢耽搁，“那我们先回去吧。”
反正热闹什么时候都能看。
可就在祈颜准备离开的时候，脚步却因为一个十分熟悉的男声绊住。
“小筠，我喜欢你很久了，和我在一起吧。”
是齐朗的声音。
祈颜脚步倏然顿住，望了宋自茗一眼，转过身继续往人群之中走去，很快便来到人群的最前方。
只见满地的心形蜡烛在黑夜中绽放着光芒，蜡烛的正中央，齐朗抱着一大捧玫瑰，半跪下身子以一种十分虔诚的姿态将手中的玫瑰送给他面前的女孩子。
而那个女孩子，正是夏司筠。
祈颜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怔怔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是她在梦中无数次幻想过的画面，有一天齐朗会被她的真诚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