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未做隐瞒,除了莫名成为原主这件事,其他能告诉小男孩的均告诉了他。并对他猜测到,自己可能是撞伤了头部,所以并没有之前的记忆。
小男孩听到林芷失忆后,眼神闪了闪,一汪平静的眼眸泛起了波澜。他再次侧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林芷,不知在想什么。
林芷被小男孩盯得心里发毛,她惴惴不安地猜测,她不会被这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孩子看出什么端倪了吧?
就在林芷心里各种揣测时,小男孩转移了视线。林芷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不禁感慨小男孩气场太大。
小男孩看着紧拽着粮食不放的王二,并未对他说什么。而是走到了人群后方,在一个年过半百、身体硬朗的老人身边停下。
林芷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
“村长爷爷,您刚才也听到了,阿姐先前之所以答应把粮食给那两人,不过是受到了他们的胁迫。”
“阿姐的那番话,怎能当真?而且,阿姐头上还有伤,那是他们行恶的证据。”
“若晚辈没记错,那两人应该是石坊村的人,而这条小道却只能通向石溪村。石坊村村民受恩于石溪村,但如今他们忘恩负义,公然在这里抢劫阿姐的粮食,未知哪天他们不敢抢石溪村其他人的粮食?”
“袁叔如今在外打理店铺,暂不能为晚辈和阿姐做主,如今也只能仰仗村长爷爷一二。若袁叔哪日回来,晚辈定如实告知,袁叔必会携厚礼拜访,以感谢村长爷爷对我们姐弟二人的庇护。”
林芷听到小男孩的第一句话时,心想她果然没猜错,小男孩与原主有关系。当她听完小男孩的一番话后,第一反应是这个小男孩果然不简单,第二反应是村长必会出手,她的粮食应该稳了。
果然,小男孩的话音一落,村长便面带厉色地看着王二,怒斥道:“王二,这两年你们石坊村的人全靠俺们石溪村的水养活,如今你们居然还来抢俺们石溪村的东西,是不再念及吃水之恩?还是你们不再需要石溪村的水?”
王二低下头,咬紧了牙关,却依旧未松开拽着袋子的手,无比艰难道:“李村长,石溪村的恩情俺一直记着。但,俺……俺们快要活不下去了。”
李村长沉默了一瞬,接着又冷酷地开口:“这个世道谁不是饿着肚子过日子?今天若你主动把粮食留下,俺可以既往不咎。若你执迷不悟,你非但不能把粮食带走,你还会成为石坊村的罪人。”
王二拽着袋子的手颤抖不止。
“二叔,俺们把粮食还她吧。”王狗蛋哽咽地在一旁说着,“若没有水,俺们全村的人都会死啊。”
“还什么还!”王二猛地抬起头,眼睛变得通红。
他看着石溪村的人,大笑一声,讽刺道:“你们石溪村的人背靠水源,土地湿润,即使在荒年也有一息之地可以存活,自然不需要像俺们一样去抢。”
“谁不是饿着肚子?哈哈……你们石溪村的人,难道过得比石坊村的人还要艰难吗?”
王二讥笑中带着悲意,周围的人不忍直视,面上露出了几分同情,连李村长也未再开口。
只是同情归同情,他们谁也没有提赠送粮食的事情。
石溪村的情况或许比石坊村好,但同样到了食物短缺的时候。如今干旱连连,石溪村背靠的溪流渐渐干涸,未知哪天会不会枯竭。
林芷看着周围人的面色,也默默地低下了头,此时不是逞能的时候。从原主弟弟比她还要消瘦,就能看出原主家里并不富裕,甚至是贫穷。
在一片死寂中,一道十分虚弱的女声尤为清晰地传了过来。
“孩他爹,把粮食还给他们吧,俺们不能没有水,俺们也不能做石坊村的罪人。”
众人听见声音回头,便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干瘦少年搀扶着一个同样消瘦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对年轻的母女。
这四人分别是王二和王狗蛋的妻儿,他们见两人久未回家,便担心地出门寻找,却没想到撞上了眼前的一幕。
众人看到他们四人的第一眼,除了瘦,再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
林芷以为王二和王狗蛋的瘦已经足够令她震惊,但看到他们妻儿后,她或许明白了他们抢她粮食的动机。
那四人瘦得已经完全脱相,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
王二看着过来劝说的妻子,突然就松开了抓着粮食的手,一直以冷面示人的中年男人在这一瞬间崩溃,嚎啕大哭。
众人心里悲戚,默默地扭头不看。
李村长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便转头对林芷道:“丫头,去把你的粮食取回来吧,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
林芷一愣,突然有些犹豫了。
这时,一旁的小男孩开口道:“如果你想被饿死的话,可以不拿。”
林芷听到小男孩的话后,才踏着沉重地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粮食而去。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煎熬,明明那袋粮食是她的才对。
当她听到王二的哭声,看到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