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第二个条件是,金源必须死。”
云姝心中一惊,说道:“金源如今昏迷不醒,我可用药让他一辈子都当个活死人,这样金家至少还有希望,不会狗急跳墙将事情做绝。”
云姝心中自是希望金源死的,只是她担心长公主会有危险。
“金源若死,金家全力反扑,长公主与康王恐怕也很难脱身。”萧彦回说道。
长公主无所谓地笑笑,说道:“反正,我们与金家早已是不死不休,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他金源若是不死,金家必会遍寻名医,谁知道会不会哪天真给他治好了。他只有死了,我日后才能放心。”
云姝想起关于长公主的那些传言,或许康王的痴傻、顾皇后的离世都与金家脱不了干系。
云姝心中有些酸涩,当年长公主不过十六七岁,便要承受丧母之痛,带着痴傻的弟弟踏足从未去过的地方,跟蜀地的官员豪强争权夺利,日后还可能被新帝清算丢了性命。
“我答应你。”萧彦回说道。
长公主笑了,说道:“那便这么定了,你将人和手中的证据交给我,我会处理好。夜深了,你们早些回去歇着吧。”
“多谢长公主。”
云姝从长公主的话语里莫名听出了一丝温柔,离去时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长公主,长公主在灯下的身影显得形单影只,她见云姝回头,竟对着云姝温柔一笑。
第二日,便听闻有个女子在大街上冒死拦下了长公主的金辇,呈上了几十名女子联名上书的状纸,请长公主替她们做主。
“长公主本不欲理会,只是那女子以死相逼,痛陈这些女子的不幸,那金源仗势欺人,欺辱良家女子,甚至有女子不堪受辱,跳河轻生的。周围人听完无不同情。”画屏汇报着打听来的消息。
“然后长公主同意了?”银烛赶忙问道,如今金源是她们几人心中的第一恶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画屏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长公主同意了,当即便带着那女子进宫告御状。圣上传召金源没找到人,外面都说金源知道自己犯了事,躲了起来。”
云姝见长公主这般雷厉风行,知道她自己算是逃过一劫,只是希望长公主能全身而退。
转眼七日过去,京城外仓陵县有一渔民去家附近的河中捞鱼时,发现了金源的尸首。
此时金家找金源已经找疯了,众人这些时日都以为他是躲在哪里不出来。
金源丧命的消息一出,金家乱了套,就连宫里的怡贵妃都开始向大理寺施压,要大理寺找出凶手。
大理寺卿秦临只好亲自带着人前往仓陵县查探,经过仔细查看,金源是被水淹死的,在湍急水流的拍打下,金源被沿途的石块撞得鼻青脸肿。
仓陵县的这条河,是青石江的支流。后来大理寺又沿着青石江主干及其它支流沿途查探,找到了金源几个下人的尸首和早已撞得不成样子的马车。
“听闻是那金源知道圣上要惩治他,连夜带着下人想要逃跑避祸,为了掩人耳目,走了凤凰山的山路,过了凤凰山便可直达夏州,夏州就是金家的老巢。”宋澄月在千金堂绘声绘色地讲着。
夏州金家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家族,因着二十多年来怡贵妃性格柔和讨了圣上的欢心,又诞下了二皇子,在后宫中盛宠不衰,这才让金家鸡犬升天。
“凤凰山下是青石江?”云姝问道。
“是的,凤凰山山路陡峭,白日里还好些。夜里走那边很危险,看来金源是真的怕得厉害。”姜闻意说道。
“金家就金源这一根独苗,这些年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怡贵妃直嚷着让圣上杀了谋害金源的人,可就连秦临大人都说这是意外,圣上只觉得金家是无理取闹,最后干脆说金源本就触犯律法,哪怕不出意外也活不了,怡贵妃气得快要撅过去了。”宋澄月一脸幸灾乐祸。
金源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平日里欺凌弱小的事情没少做,也算是京中一害了。
秦临却是大靖朝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卿,最大的优点就是会破案,无论什么悬案难案,遇到他都不是事。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秉公执法,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高官名门,他只求真相,谁的面子都不给。
所以秦临说这是意外,朝中上下无人会质疑。
云姝想到的却是,昨日夜里她去长风院找萧彦回,见到了传说中那位威风八面的秦临大人。当时他正抱着萧彦回的胳膊嚎着:“萧子渊!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啊!你赔我!”只见他用萧彦回的衣袖疯狂擦鼻涕。
云姝此时听到姜闻意她们极为推崇这位秦大人,云姝忍不住轻颤,这便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姐,沈小侯爷在门外找你。”画屏上来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