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宜刚想应声,被沈春蕙眼风一扫,哑了声。
“宜姐儿你待在这儿,阿爹你去招呼他。”沈春蕙一声令下,沈二郎如蒙大赦地跑了。
谢端见出来的是沈二郎,顿了顿,把方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沈二郎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满口应下,风一般地跑去拿玫瑰花饼,风一般地跑回来,殷勤地送他出门。
待谢端走远了些,他忙关门,没看到谢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沈春宜理解沈春蕙短时间还不能从原来对外人严防死守,不让他们发现她会厨艺的想法里转变过来。
“蕙姐儿,只要我去了品花宴,我会做菜这事大家很快就都知道了,你这么生气做啥,要是你真的不想让他们知道,不如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品花宴好了。”
沈春蕙被噎得翻白眼,“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能不让你去吗,我还盼着你夺得头名,你倒好,把我想得忒坏!”
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一听到有人特意找上门来要宜姐儿做菜,就乱了心神。
昨日才吃过一次,今日就又找上门来,还点名要宜姐儿做菜,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
待他下次来,她倒要看看他有何目的!
沈春蕙打定了主意,便不和沈春宜争论了,道:“你爱做便做吧,我也不阻止你了,免得好心当作驴肝肺。”她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沈春宜不可置信,她还准备了一长串话,准备说服蕙姐儿来着,她竟然就这么跑了。
沈二郎见沈春蕙走远了,才蹑手蹑脚地进来,小声问:“蕙姐儿这就走了?她是不是发了大脾气,可骂你了?”
蕙姐儿气性大,要是有人惹她,甭管那人是谁,准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但她最疼宜姐儿,也只有宜姐儿才能降得住她那臭脾气。
“没呢。”沈春宜接过沈二郎手里的碗筷,“她说以后随便我做菜。”
“真的?”沈二郎大惊,心道: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了?
沈春宜边洗碗筷边扭头看着他说:“真的,以后要是有人上门指定我做菜的话,阿爹记得叫我。”
沈二郎有些迟疑,但被沈春宜水灵灵的眼睛一看,下意识地点头道:“行。”
刚应下,沈二郎就后悔了,心中期盼谢端不要再来。
果真如他所愿,一连两日,谢端都没再来。
连续修养了几日,沈春蕙的病终是好了,重回厨房,食铺的生意也重新火热起来。她也想开了,宜姐儿迟早会一飞冲天的,也不再拘着她。
只是沈春宜烦恼不知该如何跟赵如璋坦白她其实厨艺很好这事,就一直没有动手做菜,只是帮沈春蕙打打下手。
她琢磨着等品花宴后,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坦白,之后再和沈春蕙一起掌勺。
倒春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夜间,燕京就热了起来,街边的正店脚店适时新上了冰食。
沈家食铺只做晚食,酉时过后,食铺里的客人便陆陆续续地走了,沈二郎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出门,背靠在门框处歇了一会儿,锤了锤累了一日的老腰,便准备关门歇息。
谁知手刚碰到门,便见视线里闯入一双乌皮靴,视线往上,是一身红袍,接着是一张熟悉但他不想看到的俊脸。
沈二郎闭眼,再睁眼,见那俊脸还在,下意识地扬起笑容问:“谢寺卿,可是来吃晚食?”
“小店已经打烊了,没剩什么食材了,明日请早。”沈二郎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正壮着胆子要说,就见谢端“嗯”了一声,抬脚进了饭铺,边坐下边问:“可否请沈二娘子来做菜?”
沈二郎想推脱,眼前却浮现沈春宜带着祈求的眼眸,脱口而出:“你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宜姐儿过来。”
谢端颔了颔首,心道:原来她叫宜姐儿。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沈春蕙病虽好了,但身子还虚着,炒了半日菜,早就累得不轻,沈春宜让她先回房休息,手尾她来收拾就好。
沈春蕙自是应了,刚出厨房门,便见沈二郎匆匆走来,她随口问:“阿爹,关好门了吗?”
“还没。”沈二郎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道:“谢寺卿来了。”
沈春宜闻言扬声问:“他说要找我吗?”
“胡扯,人家是来吃晚食的。”沈春蕙没好气地道,“我去问问他想吃什么。”
临关门了才上门,一看就不是好人。
她倒要亲自去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诶,蕙姐儿。”沈二郎忙拉住一副要去干架的沈春蕙,被沈春蕙眼风一扫,沈二郎气势顿时弱了,“他……他说想找宜姐儿做菜。”
沈春蕙拨开沈二郎的手,“我知道了,宜姐儿,你跟我一起去。”
到了食铺,果然见里面端坐着一个气质斐然,剑眉凤目的年轻男子。
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抬头望了过来。
见谢端看沈春宜的目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