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若真想见杨氏女郎,待定北侯祭祖后您可随他们去洛阳玩一阵,想来妘女公子也是欢迎您的。”
定北侯陆恭,因在颍川郡任太守期间政绩斐然,除了成功承袭了爵位,还被提拔成了左民尚书(归尚书省,三品,主掌民事或土木工程),今年年底祭祖结束后,他将正式回洛阳任职。
唉,这家人,陆萸只简单寒暄过,怎么好意思要求跟着去洛阳。
再说那妘堂姐更是连玩都不曾在一起玩过,仅惊鸿一瞥而已,那么清高孤冷的美人,不可能喜欢自己这种跳脱的人。
陆萸没有向银杏解释,而是认真回想今日那些贵女身上的首饰,想从中搜集设计灵感。
清风吹过,头顶的朴树发出沙沙声,偶尔有几颗红色的小果子落在石桌上,像极了茱萸果子,陆萸捡起一颗刚要捏碎看看,突然从远处传来几个女孩交谈的声音。
为避免再应付那些贵女,陆萸拉着银杏迅速躲到了树的背面,背面对着小院的围墙,且树干粗壮,站在院子门口的人看不见背面的人。
赏树的人大多就是站在那里看看就走了,就算真绕到后面,陆萸只需说自己玩累了,睡着了。
几人的交谈声渐渐大了起来,然后脚步声停了下来,陆萸听出是三个女孩的声音,另外两个不记得是谁,有一个是张文茵的妹妹张文娟。
有一女孩抱怨道:“听你说沈三郎今日定会在场,我还特意准备了香包和手绢,如今跟着他们山也爬了,又累又热也没看到他。”
张文娟道:“是琳姐姐告知我姐姐的,肯定不会有错,我这不是正带着你们找他吗。”
原来是迷妹追星现场,陆萸心想这里没有沈三郎,他们应该很快就要走了。
另外一个女郎道:“那沈三郎有什么好的,空有一身才学却是个胸无大志的,白瞎了沈氏百年家学。”
不待另外两个女孩回答,她又稍微压低声音道:“我听闻家里给他相看的女郎都入不了他的眼,难说是个喜好龙阳之人。”
另一个女孩接过话道:“你这猜测倒也不无可能,我也不过好奇他是否如大家说的那般玉树临风罢了,若真是那样,就不用找他了。”
之前的女孩附和道:“他整日只知游山玩水,说好听那叫学圣贤追求自然之道,说难听那就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罢了,有什么可好奇的。”
陆萸原打算就这么躲着等他们走了再出来,如今听那二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忍不住起身从里面走了出来。
原以为二人是沈玉的粉丝,想不到竟然是两个黑粉,她生平最讨厌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更讨厌还没见过面就给人贴标签的。
许是曹壬曾经夸过沈玉,又或许是今天奉承巴结她的人多了起来,稍微助长了她的气焰,她就想也嘲讽一下这些小人。
对话中的三人不知树后有人,看到陆萸主仆也吓了一跳。
陆萸大方上前向他们行礼,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文娟道:“文娟阿姊,我记得文茵阿姊交的好友皆是品德高洁之人,您怎会和这二人认识的?”
那二人本还对着陆萸甜甜的喊着:“萸妹妹好”,如今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张文娟也尴尬笑道:“只是随便聊聊,萸妹妹想来是误会了。”
“误会?我只是好奇二位女郎眼中何为胸有大志者?人各有志这句话你二位没听过吗?”
两位女郎被陆萸反问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却不知道如何反击。
陆萸似打量物件一样打量过两位女郎后,笑道:“有人居庙堂之高,有人处江湖之远,无论哪种活法那都是个人所求,你二位在背后那般点评别人,难道二位的家学不教授做人之道?”
上升到家学,穿玫红纱裙的女孩终于怒道:“陆萸,别以为你姓陆就真高人一等,你也不过是婢生子罢了。”
陆萸听了,不怒反笑:“婢生子又如何?我既未食你府上一粥一饮,又未穿你府上一针一线,你为何觉得我低人一等?且我那婢女生母也从未教我做出尔等这般小人行径。”
闻言,另一位金黄色衣裙的女孩冷声嘲讽道:“你是低等而不自知还是自知低等所以才上赶着去巴结杨氏女郎,哦,如今杨氏女郎回了洛阳,你又是何来的胆量出言不逊?”
张文娟眼看已经吵起来,想到自己姐姐即将嫁入陆门,忙低声劝说两位好友道:“今日就算了,是我们言语有错在先,回去吧。”
玫红衣裙的女孩却不愿走,她觉得此时的陆萸无非就是走大运狐假虎威罢了,一个婢生子,在她们府上那都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陆萸听了奇葩言论,却没有生气,只是脸上嘲笑更甚,道:“好友相交,自然是以志趣相投为先,想不到在你眼里竟成了巴结,还是你二人觉得她出身北方世家大族,便高我一等?”
“难道不是?你觉得你的身份够与她为好友?”金色裙子的女孩立马问。
陆萸摇摇头,似叹息似同情的看着二人,笑道:“你这叫自甘下贱,竟然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