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身子好似绷紧了,面上却是一派故作冷静的神情。
这时候倒是知道……
傅迟晏唇角微弯,眼眸移到一旁。
宋温陶手执捆缚用的白布,一圈又一圈地缠裹住他的劲瘦的腰身。
她专心致志,郑重得仿佛这是世间第一要紧的事,旁的事都不重要,亦无需在意。
将腰腹缠裹好之后,她另取一条,覆上他胸口的伤痕。
傅迟晏仿佛被她的情绪感染,笑意悄然消退。
他盯着她,目光平静怅惘又温柔。
宋温陶施力用布条压紧他胸口的伤,在锁骨下打一个牢固的结。
那结落在一枚蝴蝶形状的红色印痕上。
宋温陶起初以为那是瘀伤,凑近细瞧,才发现那是与生俱来的胎记。
许是奔波太久,粒米未进,为他治伤又耗费心神,宋温陶在做完这一切后,刚呼出一口气,就感受到熟悉的眩晕。
她身子轻飘,心脏怦怦地跳动,眼前的红色蝴蝶印入她眼底。
一片混沌旋转的景象中,蝴蝶忽而振翅,红色变得靡而艳,被水意浸染。
她好似被谁扶着腰,听到男人低哑的轻喃,“陶陶,唤我的名字……”
宋温陶身子摇晃一下,抬手撑住床缘。
她眼前模糊,面上渗出冷汗,险些砸在傅迟晏的身上。
傅迟晏抬手握住她的胳膊,“殿下?”
许是失血过多,他的手十分冷,透过布料染上她的肌肤,让她混沌的头脑恢复几分清明。
“饿昏头了。”宋温陶抓住这一丝清明,摆摆手,示意无碍。
可眼前却阵阵发黑。
就在她手脚发冷,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唇畔忽然被抵上一枚硬物。
宋温陶迷迷糊糊地张唇,将那东西含入口中,舌尖品到甜蜜的滋味。
是月桂糖。
融化的糖水入喉,她总算恢复几分气力,掀幔下床,想打开窗子透透气。
窗扇纹丝不动,她这才想起,这屋子的窗扇是被钉死的。
院中又有人走过,只是这次却没人停留。
宋温陶透过窗棂纸的破口向外窥视,瞧见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抬着一个麻袋,匆匆而过。
傅迟晏也披衣下床,在她旁边戳开一个破口向外看。
“我在箱中时,听到一些下人悄悄谈论朱宅的秘辛。”傅迟晏道。
“什么秘辛?”宋温陶不由得想象了一下他蜷在箱中,偷听别人说话的情形,暗自一乐。
“那位朱老爷,原是个贩卖胡姬的小行商。”傅迟晏道,“这些年突然在京中混得风声水起,只因他做了一件事。”
“搭上了褚四爷?”宋温陶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若不背靠世家,走不出平坦的商路。
“你可知,他是如何搭上褚四爷的?”傅迟晏道。
宋温陶听到这西院之中,隐约可闻的、此起彼伏的惊叫欢爱之声,默默道:“送胡姬?”
褚四爷好色,上京人尽皆知。
“不错。”傅迟晏道。
“一猜就中,算什么秘辛?”宋温陶狐疑地看着他。
“被送予褚四爷当爱妾的那名胡姬,原是他的妻子。”傅迟晏道。
“在褚四爷日进斗金的时候,她凄惨地从褚府跑回朱宅,如此三次,惹得褚四爷很不愉快,还弄出了一些不好听的流言。”
“最后为了让褚四爷消气,那个胡人老爷将妻子弄废毒哑,每隔一段时间,就将褚四爷邀到家中西院,任褚四爷肆意凌虐取乐,而他鞍前马后,为虎作伥。”
宋温陶久久地沉默。
“她如今还在西院吗?”
傅迟晏摇摇头,“三年前便死了,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女儿。”
“女儿……”宋温陶喃喃道。
朱老爷今日与褚家定亲,嫁十八岁爱女。
“从三年前开始,朱宅西院,就时不时传出闹鬼的留言。”傅迟晏道,“西院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死上几个人。”
“像今夜这般?”宋温陶道。
爱妻之死没让那畜生良心发现,反而被他发现了一种……可以讨好贵人的肮脏手段。
这西院,正是他为客人们量身打造的,狎妓之所。
难怪他一个小小的胡商,能笼络那么多贵人来吃他的喜宴。
难怪……南珠会在今日被藏于此处。
那些平日里一身清名的官员,平日里为保名声,也不想让朱老爷出事。
而今日他们身在局中,这朱宅西院,更是不容搜捕之人踏入半步。
“殿下聪慧。”傅迟晏道,“那些下人都以为,是亡夫人的怨气作祟呢。”
“若真能作祟,先死的岂不该是两位老爷?”宋温陶道。
傅迟晏一笑,没再接话。
他抬步走到门边。
“你去哪里?”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