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梨花正开满枝,风过一阵沙沙。
宋温陶被领往西厢,她瞧见前头有抬着箱奁的人,往东厢转去。
“这聘礼好生丰厚。”宋温陶嗓音轻轻的。
引路人一笑,“娘子若豁得出去,未尝不能替自己搏一搏。”
宋温陶心下了然,顺着他的话道:“听闻傅氏是香药世家,家财万贯。”
“你还算有点见识。”引路人故意道,“只可惜啊,不是我们家老爷的人,怕是抓不住这天大的机缘。”
“还请管事的指点。”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语气急切。
“这……”管事的语气为难。
“我若富贵,必不会忘了管事,日后愿为朱老爷驱使。”她连忙道。
“也罢,瞧你是个知恩图报的,我就帮你这一次。”管事的纠结半晌,终于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散席之后,我为你将那傅家的金龟婿引来。”管事的往她手中塞了一样物什,“这是迷魂粉,到时候借茶酒让他服下。”
“事成之后,保管他溺在你的温柔乡里,再也离不开。”
“多谢管事。”一身清贫的姑娘,清澈的眼眸里露出感激之色。
管事的眸底闪过讥讽,面上却堆起慈祥的笑,“来这儿。”
宋温陶应下,随他走进一间厢房中。
屏风上绘着活色生香的春宫图,衣架上有一件薄如蝉翼的朱色大袖。
“一会儿啊,我安排个婢子给你沐浴更衣,你好好准备着便是。”管事的说完,抬手阖上门,落了锁。
宋温陶冷静地上前,晃动两下门扇。
铁锁与门扉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又去推一边的窗,发现这间屋子的窗户,竟是被钉死的。
正要作罢去看另外的窗,却发现窗棂纸上破开了一个小口。
她用手指比划一下,心想,有人在这间屋子里,用过迷烟。
若她方才没有投诚,让她乖乖听话的手段,是不是便是这一种了?
宋温陶俯下身,透过破口向外看去。
那管事正对着搬箱子的小厮指指点点,“动作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搬完之后清扫清扫,我回来上锁。”他嘱咐完,匆匆地往茅厕的方向去。
小厮将最后一箱东西放下,回身出门。
宋温陶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处,眼眸微微瞪圆。
她瞧见红绸滑动,大大的木箱突然动了一下。
小厮听到动静,挠着头上前去看。
木箱大开,红绸扬起,箱中有个庞大的活物,朝他扑来。
他还未看清是什么,后颈一痛,眼前登时黑了下去。
宋温陶眨一下眼,瞧见那小厮浑身软绵,被拖入箱子。
一个血淋淋的白衣人,走出来,上前关上房门。
门扉彻底阖上之前,他似有所觉,遥遥地向此处看一眼。
眸光凶煞,让宋温陶周身为之一寒。
她不由得避开,脊背倚着窗栅,心绪有些不宁。
方才的眼神,让她想起梦中杀她的傅大人。
真是可怕。
“这小兔崽子,将门一关跑去偷闲了?雇来的就是不中用,偷奸耍滑。”
宋温陶听到那管事的声音,透过孔洞去瞧,看到他正朝东厢去。
糟了,傅迟晏!
管事的走到东厢,抬手拉开房门。
隐约的香气在屋中弥漫,他眼前一花。
管事的用力晃了晃脑袋,抬眼瞧见青袍小厮站在昏暗处,拿着扫帚耷拉着眼。
“你……”管事的心头一突,总觉得怪异。
但脑中朦胧,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尖叫声响起,几乎刺痛他的耳膜。
管事的一惊,忙回头看去。
动静是从西厢传来的。
坏了,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扫了贵客的兴。
他这样想着,顾不上找小厮的麻烦,随口吩咐一句,“好好清扫,我回来锁门。”
而后脚步匆匆地向西厢走去。
青袍小厮沙沙地挥舞扫帚,抬眼盯住那管事的背影。
方才的声音,是殿下。
他握着扫帚走出东厢。
宋温陶蜷在墙角,头发一片毛躁。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开锁声。
宋温陶在一头乱发中仰起脸,看见管事的抬步走过来。
“有鬼,有鬼……”宋温陶口中喃喃。
“这是怎么了?”管事的没听清,凑上前问。
“西院有鬼。”宋温陶盯着他道。
管事的讪笑两下,“怎么会呢。”
虽说如此,他也忍不住四处打量这间屋子,脊背阵阵生寒。
“我看到有个女人死在床上。”宋温陶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管事的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