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跟随她获得眼前的快乐这件事实在难以克服。
其实崔息警醒自己:没有赋予的能力,就不应该跨出那一步,最好心思也收起来,君子应克己。
这样反复告诫已有多次,但收效甚微。
他只好庆幸,陆笙并不那么在乎他。又想起佛经中语,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3]可人在夜里没有光又要如何,站在原地等待吗?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步步走回去,这片夜冷而黑,走到府后门时灯笼却亮着的。
陆笙忽然问崔息:“我家被烧县令大人是不是也有责任?秦厌要跪,那大人你……”
不知为什么,欢喜也带来征服的欲望,其实这话陆笙说出口就后悔了,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还说出来。县令和云尘的两个身份还也是凭他自己切换。
陆笙啊陆笙,今晚怎么这样得意忘形呢?
她感叹,这心气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撞过南墙,也低头赔笑,甚至有狂徒妄想,可遇到崔息,她发现原来自己的脾气还没变,她不太喜欢自己的,可遇上了崔息这块他山之石,温柔似水地破了自己辛苦磨砺的尘世皮壳。
怎么办呢?自己的脾气没人喜欢的。
就在陆笙思考怎么圆话的时候,崔息向她行礼:“任凭夫人处罚。”
灯下的他把自己的缺胯袍一掀,衣摆被风托着,下落得居然有几分雅致,他跪得也不疾不徐,单腿往前一步半跪在陆笙面前。
“不不不……不用。”陆笙急得犯结巴,愣神完后立刻把人扶起来。
崔息脸上却始终挂笑,看她着急似乎还笑得灿烂了一些。
至于回府,两个人用的翻墙这一招,只是甫一落地就被丰娘和秦厌“遇见”。
“还是丰娘推得准,公子和笙姐姐果然是从后院落的地。呀!怎么还有一只三花猫?”
“哟,真是,有点像秦厌当年的可怜劲,以后肯定是只健壮的猫。”丰娘拿灯照一照,猫瘦弱得有些可怜,毛色也黯淡。
秦厌把三花猫聚起来,问:“不如叫阿洗怎么样?!”
“那不错,你是厌,它是喜。”
“不,不是喜欢的喜,是洗干净的洗。”秦厌逗一逗三花的小爪爪。
丰娘不理他,问陆笙和崔息如何,结果两个人还真同意。
“取的什么字。”丰娘轻声嘟囔。
秦厌不管,他一直叫它:阿洗!阿洗!阿洗!
陆笙示意崔息附耳过来,她气息落到他耳垂上。
“这个洗,是阿木凌名字的意思,她的名字有除去一切污秽的意思,碧空如洗和随波洗石的那种模样。”
崔息紧握住手,脸微微发烫,语句的意思藏在她舌尖风后,迷雾升起,他心悬悬,还好最后能捉住话里的意思。
取完名字,四个人认认真真判断了一下小猫的出生时间,并且在退休居里讨论要不要给它洗澡。
三花听不懂人话,现在正眯着眼蹲在炉边吃饭,阿灵在旁边和它面对面一起吃,她嘴巴里含的是陆笙给的桂花糖,秋天的嗅觉落在甜蜜里居然可以一直存下去,又想着给阿婆带一颗,甜滋滋的味道,她一定喜欢。
第二日午时,杨珞云带着纸过来,走到退休居的时候发现一群人都聚在那。
她走近,原来是在给一只瘦弱三花洗澡。
“夫人,哪里来的三花呀,瘦成这样。”
陆笙神色自若地回答:“在路上捡的,看它可怜。”
“它已经有名字了,叫阿洗,不叫三花了。”秦厌转过脸来对杨珞云说,他脸上还有三道爪痕。
“这是什么名字?”杨珞云有点茫然,没有彩头也跟它的特征无关,明明小三花的背上有纺锤似的图案,叫毛锤多合适。
丰娘看到杨珞云沉思的表情就知道,她也觉得这名字怪。
“云娘子,你看这名字,怪吧!”
“嗯……是有一些,你看小猫那到那,像不像个纺锤。”
“是有些像,诶唷,小毛锤!”
杨珞云惊喜,丰娘居然懂她。
陆笙沉思,毛锤和阿洗?这两个名字难道不是半斤八两吗?
她觉得还不如叫它三花,想着想着又惊恐,不会吧,难道县令府邸最大分化竟然来自她从谢宅顺的小毛咪!
不过幸好,洗完澡把猫放在炉边时,发现这三花猫对什么名字都有回应,叫它三花它会睁开眼看看你,叫它阿洗和毛锤它也会睁开眼看看你。
秦厌却不满意:“笨蛋,怎么什么都应!”
更不满意的是小毛团子喜欢粘着陆笙,明明陆笙是最不搭理它的那个。
“可能我救它于水火之中吧。”陆笙抚一下毛团子,继续折腾自己的种菜大业。
她已经把种子用温水泡过以后先种在小小的粗陶薄杯里,这种小杯很容易坏,但烧制方便,所以价格低廉。
陆笙看重它便宜又容易打孔的特性,就算不打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