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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裳者华08 (1 / 2)

“嬷嬷,这样真的能行么?我若不刻意制造机会跟殿下见面,过些日子,殿下会不会就完全忘记我这个人了?”芳菲阁次间,楚月手指缠着自己的一缕青丝,绕来绕去,神情极是不安。

许嬷嬷自一只巴掌大的薄胎白瓷罐中,挖出一大匙膏脂。楚月伸出两只纤纤玉手,许嬷嬷用膏脂将她的两手和腕子都细细涂过。

一时间,满室蔷薇花香。

她收起瓷罐,缓缓道:“娘子切莫心急。需知这男人都是贪新鲜的,殿下与王妃刚成婚不久,又短暂分离,如今乍一重逢,自然是如胶似漆。可再好吃的东西,吃久了总会腻的。您如今倒不若先静静等着,以免触怒殿下。等殿下那日腻味了,自然就是娘子的好日子了。”

楚月虽觉她说的也有道理,心里却仍旧忐忑。

许嬷嬷见她犹自不语,只得再劝:“今日,您既在乔嬷嬷面前表了态,宁可无名无分,也要终身留在王府,便要拿出您的姿态。您若一面假意应承,一面又设计纠缠,岂不是更惹殿下不快?”

她扶起楚月,将她送至塌边,又道:“要知道这男人啊,喜欢时自是千好万好,不喜时,便是天上的仙女儿,他也只当是路旁的野草。”

待楚月睡下后,许嬷嬷退出次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思量了许久。

她原是启祥宫里一名二等嬷嬷,偶然被纪妃挑中,派了来服侍楚月。

原本以为楚月貌美,又是纪妃赏的。必然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连带着她也能扬眉吐气些。

哪知道,苦苦守了四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功亏于溃。别说楚月不甘,便是她,也是心有不甘的。

楚月出身低微,其父不过京郊一农户,靠着送女入宫得的赏钱才置了田地,过上了好日子。

若不是因为楚月貌美,被纪妃选中。就凭她农户出身,能像如今这般养尊处优?她方才用来擦手的蔷薇珍珠香脂,以上好的珍珠和野生蔷薇花瓣研磨成粉,再辅以精油秘制而成,一小罐就要近三十两银子。

京中贵眷用以涂抹面容,可使肌肤白皙滋润,犹如新生。而她,却常年用来抹手。

本就是以色侍人的身份,若真能得承王宠爱,倒也罢了。偏她那最引以为傲的美貌,如今在王妃面前也黯然失色。

今日旁人没注意,她可是瞧得真真儿的,承王自进启微堂,一个好眼色都不曾给过楚月。

这倒是不稀奇,但凡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楚月无论是出身长相,还是性情气度,哪一点儿能跟王妃比?更何况,承王又不傻,本就对她无意,犯得着为了她伤了与王妃的感情?

果不其然,午后,乔嬷嬷便前来给楚月传了话,说是承王给她两个选择:要么,由承王出面,替她择一夫婿,送她出嫁。要么,给她一笔银子,送她归家。

这楚月倒是个聪明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痴心一片,即便一辈子空守闺房,也只想留在承王身边。

是了,她如今已二十了,即便仍是处子之身,可又能嫁个多好的人,维持得了她如今这般锦衣玉食的日子?若携钱归家,只怕会被家中兄嫂榨干浑身油水,再拿她去卖上一笔好价钱。

可即便看清了这些,自己也不得不帮她。自纪妃将她送来服侍楚月的那一天起,她们的命运就绑在一起了。方才对楚月说的话,倒也不是全然为了哄她。男人嘛,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哪个,谁又说得准呢?

弈宁再醒来,是因为迷迷糊糊间,总感觉得有人在她领口扒拉着什么,呼吸喷撒在她的脖颈间,痒痒的。

睁开眼,果然看见萧川大狗般俯身在她身侧,专注地看着什么。见她醒了,便举起手中之物,问:“这是什么?”

弈宁低头,见他手中正扯着一块羊脂玉牌,玉牌的佩绳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弈宁自他手中拿过玉牌,道:“殿下认不得么?这是一块玉牌。”

萧川拿眼睛幽幽地看着弈宁,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一块玉牌,只是我瞧着这玉质似有些眼熟。”

弈宁杏眸中闪过一丝调皮,轻笑出声:“殿下当然瞧着眼熟了,这与我赠予殿下的那块玉牌本就是同一块玉。”

萧川闻言,心道:果然被我猜中了。他昨日便瞧见了,只是未及细看。

他轻声冷哼,眼中幽怨又深了几分,道:“既是同一块,何以你给自己穿了佩绳挂在脖子上,却只给我打了根络子?”

弈宁好笑,他是男人,哪有将这东西戴在脖子上的?

“这是我外祖母送给我们的新婚贺礼,我这块是出嫁前母亲寻人替我刻的,殿下那块是殿下生辰前我寻人替您刻的,俱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娓娓道来,萧川摩挲着玉牌,轻声应和着,听的十分专注。

“我原本也是收起来的,那日殿下走后,才找出来戴上的。”弈宁说的含蓄,萧川却是听懂了。

这玉牌原本就是一对儿,自己带走了一块,所以她才将另一块戴上了。萧川思及此,心中一时热烘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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