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骏降低了车速,眼睛在后视镜鬼鬼祟祟瞄了两眼,才感叹:“姐夫,你可真了解她啊……!”
“就是吧,前段时间舅舅做了个小手术,住了几天院,他硬是不让我们告诉你,那手术真不严重,还不如我当时割阑尾严重……”他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
“楚家骏!”楚亦可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楚家骏吓得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车内所有人都被惯性带到猛地前倾。
“你有没有长脑子?他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了?他都快六十了!你觉得到底该听谁的?!”
楚家骏转过身来,皱皱巴巴举起了手说:“姐,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既怕你也很怕舅舅。”
楚亦可气不过,下车抽了根烟,眼前烟雾缭绕,熟悉又陌生的卞桥市就在眼前,她心里本就一团乱麻,现在更是被搅动得十分烦躁。她烟抽到一半,递给了袁令舟,他帮她碾灭火星,扔进了垃圾桶。
自此,车内一路无话。
到了之后,楚家骏先去停车,她和袁令舟站在单元楼门口,楚亦可仰着头说:“怎么办啊,我真不太会处理家庭关系……”
袁令舟握住她的手,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关系,我也不会。”
进了门,姑妈就在门口站着,一是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凝固,楚家骏在后面跟上来:“妈,菜不会已经凉了吧?”
袁令舟站在门口微微欠身致意,说:“姑妈、楚叔好,我是袁令舟,本来早就该登门拜访,等下回我再登门拜访长辈们。”
姑妈估计许久没跟这种西装革履男打过交道,一时有些愣神,慢半拍才说:“好好好,小可带对象回来我们当然高兴啦,先吃饭吃饭。”便走上前来揽着楚亦可往饭桌方向走,他们都走到了餐桌位置。只见楚家骏偷偷跟姑妈说着什么,姑妈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等再走来时,更显拘谨了。
楚河天之前没应声,等人都坐齐了,才说:“都先吃饭吧。”他把筷子拿起来,又朝着袁令舟说,“你说你姓袁?”
这下一桌子人都没动筷子,楚家骏收回了快要夹到菜的手,袁令舟恭敬地说:“是,姓袁。”
“是渚洲市那个鼎耀的袁吗?”楚河天没看他,默默发问。
袁令舟微笑了一下,十分谦卑,“是啊,鼎耀的袁。”
楚河天不接话,开始吃饭夹菜了。
楚亦可与楚河天素来不亲近,单独相处更是有些尴尬,而现在一大桌人,她反倒是最自在的一个,袁令舟也不动声色地吃着,桌上的尴尬全靠姑妈和袁令舟你一言我一语打破,袁令舟偶尔参与一两句,姑妈都立刻捧哏,夸张得不得了。
等到吃完了,只见姑妈火急火燎跟楚家骏小声说着什么,楚家骏小心翼翼挪到袁令舟旁边,袁令舟对他微笑以示友好,楚家骏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姐夫,你们公司还会来卞桥大学开宣讲会吗?我听我学长说,他去年面了四次,在终面被拒了。”
“那你学长一定是投的我们人才要求最高的市场部。”袁令舟像是拉家常似的与他说话,“你要是想来,暑假就可以来实习啊,不过最终能不能转正还是靠你自己。”
楚家骏闻言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又是给袁令舟添茶水,又献宝似的把楚亦可初高中的相片簿拿给他看,楚亦可坐在一旁剜了他八百个眼刀,他权当没看见。
直到晚上,姑妈和楚家骏都离开了,楚河天也早早进了卧室。
客厅只剩楚亦可和袁令舟,一时无言。
袁令舟先开口:“你跟你父亲关系,跟我想象中不一样……”他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觉得他是传统意义上那种严父,所以我一回家就变成缩头乌龟,虽然不与他亲近,但还是很害怕他?”
“不是啊,感觉他比较怕你。”
楚亦可喝了一大口水全都喷出来,哈哈大笑。袁令舟拿纸巾帮她擦了地板。
他们俩手牵手躺在床上,楚亦可望着天花板说:“这个床还是第一次睡另外的人。”
她边转身边说:“我感觉我爸就是怕尴尬才早早进屋的,我要是我妈,成天对着这性格也得抑郁。”
下一秒,是袁令舟铺天盖地的吻,他顺势压在她身上,舔舐她的嘴唇和脖颈。
楚亦可闭着眼睛,声音嗡嗡的,“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尤其刺激?”
袁令舟用行动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