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语松一口气,原来是指花园里的茶树啊,“我今天会采茶。”
贺任沅“嗯”一声,用筷子挑开砂锅上铺满的茶叶,露出金黄嫩香的鸡肉,对白清语道:“你坐对面吃。”
白清语:“你不是介意我吃你的剩饭?”
刘姐炖的是整鸡,少个鸡腿鸡翅都不好看,因此刘姐再喜欢白清语,都只能允诺下次再做给他吃。
贺任沅:“我怕你下毒。”
白清语觉得贺任沅的担忧真是莫名其妙,但很高兴他有这种忧虑,上手撕了一只鸡腿,率先开吃。
贺任沅递手套的动作默默收回来,目光在他手上徘徊,试图找到“食物被污染”的证据。
看了半晌,直到白清语指尖被鸡肉上的淋油镀上一层光泽,那光泽嘴唇也有,红艳艳的,贺任沅心里仍然没有产生厌食的想法,反而因为茶香感到了饥饿。
行了,吃吧。
……
早饭后,贺任沅去上班,白清语从仓库里搬了一张梯|子,搭在茶树旁,拎着一个篮子采茶。
白小茶在三楼看见了,脸蛋挤在栏杆柱子之间:“爸爸需要帮忙吗?”
白清语大声回:“那你慢慢走下来吧。”
“好噢!”
白小茶立刻爬起来,扶着楼梯扶手的底部,一步一蹭地下来。
“爸爸!”
“你采下面的茶叶,我采高高的茶叶。”白清语站在梯|子上,大约离地一米高,这样他的头顶大约比茶树高十公分。
“好的,爸爸。”白小茶揪了一片嫩绿的茶叶,“帮老板叔叔采茶叶。”
“茶宝干得很好。”白清语低头夸完,目光一晃,突然看见刚开出去一刻钟的SUV又原路返回了!
!!!
SUV停在花园前,车门打开,青天白日,贺任沅杀个回马枪!
因为有茶树的遮挡,对方目前还看不到白小茶,但是只要绕过来,那么大一只崽子无所遁形……白清语抿了抿唇,他现在完全来不及转移白小茶!
眼见老板往这边走,白清语低声道:“老板来了,茶宝,躲到坑里去。”
又要跟老板叔叔玩捉迷藏了!
白小茶就在白清语给他挖的玩耍坑边,熟练地扒着边缘滑下去。
白清语施了个法,把小崽子变回一棵小茶树苗。
贺任沅隔着十米,就发觉白清语身体有些摇摇晃晃,随时会跌下来的样子,心里不由一紧。
是不是梯|子在地面上没架好?笨死算了,采茶也不知道多叫个人扶着梯|子,难道还要他教吗?
贺任沅愈是靠近,白清语愈加紧张,一会儿看看贺任沅,一会儿转头看看茶宝。
优雅从容的年纪不小的茶神,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被贺任沅发现茶宝这件事慌得不知所措,明明早就想好了后果。
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然后赶出去,换一家当保姆,下家也找到了,不会露宿街头。
但为什么紧张呢?
是担心贺任沅对茶宝语气不善吗?
对,他担心这个,贺任沅可讨厌小孩子了。
白清语不知为何,发自内心不愿意看见贺任沅对茶宝表现出不喜欢。
茶宝哄一哄就会忘记别人的恶意,他为什么还这么方寸大乱?
在贺任沅的角度能完全看到那个坑时,白清语的紧张达到巅峰,这才想起应该先从梯|子下来,去拦截贺任沅才对。
他着急忙慌,一脚踩空。
“啊。”
没有摔在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掌稳稳抱住了他,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不容小觑,贺任沅接住白清语后撤两步,正要稳住时,白清语遮住了他的眼睛,免得他看见一颗无风自动的茶树苗。
贺任沅被篮子绊了一下,身形踉跄,下一秒,贺任沅当了垫子,没让白清语掉地上。
白清语忙撑着贺任沅的胸膛起身,声音微微喘着:“爸爸没事。”
白小茶于是乖乖装树。
贺任沅睁了睁眼,白清语还敢自称爸爸,“你捂我眼睛干嘛?”
话音刚落,贺任沅一怔,他从倒在茶树下的角度看见白清语,突然有片零散的记忆袭来。
他幻想出一个长发的青年。
贺任沅怔怔抬起手,摸了个空气,白清语是短发。
“怎么了?老板你有受伤吗?”白清语见贺任沅发呆,有些紧张,手指下意识拨开他的额发,柔软的指腹触上了那道伤疤,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以前是不是给人类治过伤啊?
贺任沅不自在地撇过脸:“没有,起来。”
“那你放手。”
贺任沅发现自己手还卡在白清语腰上,谁让这腰这么细的,没有存在感。他松开手,心跳间怅然若失。
白清语从贺任沅身上离开。
贺任沅坐起来,目光幽深地盯着几棵大茶树。
把这些树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