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军还有一个失误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不应该全面布防百谷岭连砦。
这等规模的工事对于控鹤军这点人数委实过大了。
于是,一时间,赵云走后,控鹤军都有点岌岌可危的意思了。
但潞县兵的优势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他们的后方就烟尘四起。
原先以为撤退的敌军突骑忽然就杀了回来。
尤其是当头一将,额头血污,杀气肃然,手中的弓箭如连珠四射。
百步外,潞县兵数名披甲军吏皆死在帐下。
接着,赵云续行二十步,这一次直接射空了一囊袋的箭矢,他面前的潞县兵为之一空。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千余突骑也对着身前的潞县兵开始攒射。
那些潞县兵本在围攻壁垒,压根没有阵型。此时被突骑的箭雨覆盖,顿时哀嚎遍野。
这一次赵云没有喊停,突骑们也都心照不宣开始默默攒射。
直到最后一支箭矢射完,赵云举着马槊高呼:
“突!”
于是千骑挺着马槊,如一片巨大的森林,向着残存的潞县兵发起了冲锋。
如果说刚刚的箭雨覆盖是暴雨的话,那千骑冲锋就是雷霆。
暴雨之下,人还能找个地方躲一躲。但在雷霆万钧下,一切都要化为齑粉。
这些潞县兵都是本土兵,甚至不少都是从中原地区调来的,如何看见过这般地动山摇的景象。
一时间,聪明的,懦弱的皆追随本能,向着潞县的方向奔逃。
但他们忘记了,潞县城外可是有一条护城河的。
原先这条可以保护他们的河流,此刻却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一开始跑到护城河边的潞县兵正绝望的看着深有数丈的护城河拦在归路。
但很快更绝望的就来了,随着后面的泰山军突骑不断将残余的潞县溃兵往护城河的方向赶,这片地方被挤压得越来越小。
渐渐的,最前面的潞县兵只能被挤入河中。
春江水暖,但奈何这些人压根不会游泳,甚至不少被挤下水的吏士还披着甲胄。
事物总是这样,在一个环境中有益,在另一个环境下却又会致命。
甲胄和护城河都是保护性命的,但这会却无情的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在其他袍泽还挣扎扑腾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被沉重的甲胄给带入了水底。
城头上,潞县令何羑木然地看着这一幕惨剧。
原先清澈的护城河满是挣扎的人群,到处是漂浮的尸体,那些人脸上停滞着的恐惧和怨念,何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终于明白,战争到底意味着什么。它真的是会死人的。
数千人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而死。
而且自己是真蠢呀!
敌军只是一个假意撤退就能诓出自己出城,然后被敌军杀个回马枪。
自己为什么要故作聪明,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
突然,何羑叹了一口气,对左右道:
“降了吧!”
有一本县豪族出身的县吏不甘心,要劝:
“县君,使不得……。”
何羑无奈摇头:
“没什么使得使不得了,如今这个地步,潞县已不可守。与其城内生灵涂炭,不如为他们做点好事。”
其他县吏皆无言以对。
是啊,仗打到现在,他们潞县人死得还不够多吗?血流得还少吗?
汉室太伟大了,也太遥远了。没必要为了那些东西将潞县一代人都绝了。
他们虽然是豪势,但和这片土这里的人是紧紧相关的。没有了子弟,他们又向谁做主人呢?
如是,再无人反对。
于是,潞县就这样戏剧的向城外的赵云投降了。
直到潞县令何羑带着印绶和舆图白衣出降的时候,赵云都不相信峰回路转会这么快。
实际上,应该绝望的是自己呀!被包围的也是自己呀!
但事情就这样戏剧性的改变了。
之后,赵云带着全部控鹤军子弟入主潞县,并拿着上党太守的印绶传壶关,放滏口陉的谢弼进入上党。
就这样,当郭祖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奔到潞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着潞县城头高挂着的杏黄大旗,他没想到赵云已经拿下了潞县。
不是说山穷水尽吗?
带着疑惑,郭祖报出身份,然后吊桥放下,他带着两名疲惫的横撞将直奔城内。
不多时,当赵云拿着郭祖送来的信,看着上面的这段话,眼眶湿润了。
却见信上,张冲手书一段白话:
“不要被敌人的气势汹汹所吓倒,不要被尚能忍耐的困难所沮丧,不要为一时的挫败所灰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在眼前。有力的条件和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在坚持一下的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