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陵上。
余琛在当即呼呼大睡。
虞幼鱼站在床头,双手叉腰,搁那儿瞪着余琛。
——被忽悠着瞪圆了眼睛在那儿拄了一晚上,这妖女何时受过这种气儿?
按她本来脾气,早就把余琛喊醒逼逼叨一顿了。
但这每次要出声儿的时候吧,见余琛睡得香甜,又于心不忍。
所以就只能直愣愣拄在这儿,自个儿跟自个儿生气!
直到石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说了声:“老爷,俺下山去买菜了!”
虞幼鱼方才想起来,自个儿这般站着等他醒来,不更像是个纯纯大冤种吗?
“妾身跟你一起去!”虞幼鱼喊了一声,跟着石头就出了门儿。
一路上吧,虽然石头还对虞幼鱼给他下咒耿耿于怀,但他见余琛疲惫地睡着,更担心自个儿老爷,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坏女人!你可别让老爷身子累坏了,咱跟你没完!”
虞幼鱼:“……?”
总而言之吧,俩相互看不顺眼的骂骂咧咧下了山,石头去坊市买了些肉和菜,就准备上山。
可就在他俩刚走出坊市的时候,就听见那坊市门口,一个白衣折扇的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滔滔不绝!
“且说那幽河啊,因顺天逆贼行刺陛下,被罚禁雨三年!”
“但您猜怎么着?”
“嘿!老天爷不愿意了!”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呢?且容小生为您道来!”
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那说书先生摇着折扇,也暂且不说话了。
大伙儿都懂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然后催促着说书先生赶紧的,别墨迹!
本来石头和虞幼鱼都不是喜欢听书的类型,应当不会去凑这些热闹的。
但虞幼鱼这妖女听到“幽河”、“老天爷”词儿,鬼使神差地围了过去。
就听那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继续道!
“先说啊,那幽河县里,明明有占天司仙师坐镇禁雨!”
“但就前两天吧,那雨突然就下了!”
“不仅如此啊,那占天司坐镇的仙师欲与天斗,还折了俩!”
“而后啊,你们应当也听闻了,整个京城怪事儿不断!鱼腹藏书,深夜狐鸣,甚至有人半夜见鬼,都好似承了天意一般,说那幽河禁雨三年违天理人伦!”
“还有啊,据说朝廷文武百官,那一晚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那太上陛下,亲自训斥禁雨三年太过残忍!”
“这不,太上托梦,英灵显化,朝廷也没办法了,只能颁下圣旨,提前结束了幽河的禁雨之令!”
“所以说啊,这老天有眼啊!”
“……”
紧接着,这说书先生便抑扬顿挫,波澜起伏地讲述了那占天司震将是如何被老天爷以神雷劈死的种种细节。
但亲身经历的虞幼鱼和石头都晓得,这说书先生后边儿的话,那都是各种传闻总结起来,瞎编的了。
不过虞幼鱼已经没那么多心思理会这些了。
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问号。
——朝廷,解除幽河禁雨令了?
发生了啥?
太上托梦?白鱼化书?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难不成这也是余琛的手段?
可昨儿自个儿明明眼睛一眨都没眨地盯着他啊!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突然之间,虞幼鱼脑袋里一炸,想起先前那恶毒太监李寰的事儿。
当时余琛好像也是睡了一会儿,醒来以后,那太监莫名其妙就死了?
如今好像也是如此,余琛睡了一觉,整个京城闹得天翻地覆,连皇帝那金口玉言都硬生生改了去!
这会儿,虞幼鱼终于反应过来!
就是余琛!
才没有什么老天爷,才没有什么太上托梦,只有不归陵上守陵人……一梦杀人,一梦改旨,一梦乱京。
嘶——
哪怕是第五境的炼炁士,虞幼鱼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玩儿法,太诡异了。
“傻大个儿,你家老爷……真是个怪物。”虞幼鱼看向一脸懵的石头,如此说道。
石头眼睛一瞪:“你骂俺行!可别骂老爷!”
同一时间,不归陵上的余琛,悠然转醒。他舒舒服服地升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那消耗的精力与命炁,终于也算是补充得七七八八。
——虞幼鱼猜的没错,这京城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太上托梦,毕竟人家都死了好几百年了,骨头渣儿怕是都没剩下了,当然更不可能是什么老天爷显灵,老天爷闲的没事儿干了才会管你一个县的死活。
一切的源头,都是余琛。
先前,在去往幽河降雨之前,余琛就已经扎了无数的纸人纸马,写下那些个忽悠的话,埋藏与大夏京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