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仇修忍不住想要出手制止，手在空中停悬良久，最终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没人会对巫术不好奇，包括仇修也是。
但世间中多数人，听见要以毒虫啃咬全身，各种剧毒咬在身上，要么让细胞与毒素共存，要么被毒素彻底杀死。
没人敢对自己下此狠手，也因此，很多人在听见这第一步之后便放弃了。
仇修曾经也有过学习巫术的想法。他不一样，他觉得区区毒素而已，要么死，要么活，他认为自己有皇子殿下的庇佑，必然会安然无恙的活着。
可让他后来彻底放弃这想法的，是习得巫术的第二步。
“春眠……还是放弃吧。就算是以巫术闻名的隼国，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宿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推开了男孩的手。
陆春眠则不解的问：“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不能让我学？”
见宿不忍开口，那这话就只能由仇修开口了。
思虑良久，仇修叹息道：“长时间使用巫术，会短命。”
“……就这？”
看陆春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宿只好补充道：“这力量本就是天神赐予狐族的能力，就像赐予你们智慧与巧手一样，是与生具备的。若是叫其他种族学了不该学的力量，定然会有副作用在身……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实际才二十岁出头，白发已经有了一根又一根了。”
长时间使用巫术会短命……
陆春眠细细想着陆神只，薄涯化，还有苍恒等人的模样……似乎除了薄涯化，其余两位看着都不怎么年轻。
而据薄涯化所言，他也很久没用过巫术了。
陆春眠垂眸叹息道：“唉……在这种背景下，要么被怪物杀死，或被感染，成为他们的一部分人。要么控制他们，叫他们不要伤害人。宿先生会选择哪一样？要逃跑，还是要面对？”
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知这孩子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没人能劝得动他。
在这样残酷的背景下，再不成熟的孩子也被迫长大了啊。
“殿下，”仇修摇了摇头道：“习得巫术的人，多半短命，活不过三四十岁，最年轻的也是有十五岁……所以，还请您慎重考虑。”
苍恒一连几日的逃跑，所顾忌的怕也是这一点。
所以仇修从来没有主动拦过，就算陆春眠喊他去，他也只会象征性的做做样子，然后回来报道称跑的太快了，没抓到。
没人希望短命，没人希望最重视的人仅活这么短的时间。
仇修也是如此。
他不希望陆春眠会死，也不希望他会离开。
可陆春眠此刻已然下定了决心，谁说都不好使。
随即再次抬头看向宿，坚定道：“请教我巫术吧，师傅。在选择蛇毒的那刻，我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悟。如果就这样半途而废，那我这身上的毒，岂不白白承受了？”
蛇毒也算天赐，也在天神的赐福里。
不过是吸取的量极少，还不足以修炼蛇毒，所以二人都不清楚他会不会因此而折寿。
但若就此去学习巫术，这必然会折了寿。
没人希望这样。
除了他自己。
可宿和仇修两人无论怎样都劝不动，无奈之举，宿只好俯身，凑到男孩的耳边，轻声道：“那你可要答应我，一天练一式，一式练十分钟，学不会，我可不会再教，也不会给你多余的时间练习。你可能做到？”
见他终于答应愿意教自己巫术，陆春眠自是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了。
管他什么需求呢，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请求！
简单，太简单了！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当然能学！
听见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宿有模有样的抬头看向天空……
见他这般，陆春眠以为这是学习巫术的第一步：抬头。所以他也跟着一起抬起了头。
见两人都抬头看天，仇修也疑惑的看向天空，除了点点星光，似乎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他们两个到底在看什么？
似乎忘记了眼睛被纱布蒙住，抬头看了良久，宿缓缓低下了头，转头问两人：“此刻是什么时辰了？是否到了回屋就寝的时间了？”
听见宿如此问着，陆春眠尴尬的低下头，干咳几声报出了时间。
“现在是酉时……还不到就寝时间，可以现在就学。”
话虽这么说的，等真要练的时候，宿又想反悔了。
他清楚陆春眠想学什么。
偏偏那式……最是耗人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