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看了一眼那边神色狰狞恐怖的天子,缄默的抬起手,周围的蒙古骑兵,纷纷调转方向,呈小队扩散出去。
昏暗的天色里,大大小小的火把亮了起来,到处都是人与战马奔行、呐喊的轮廓,也有各种火箭升上天空,疯狂搜索、寻找藏在黑夜里的萨克普鲁特溃兵,然后将对方一一斩杀。
原本万人的奔逃,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悉数在夜色的原野上,被杀的一干二净。
随着这边胜利的奠定,阿达尔也兴奋的跑过来,朝屹立车辇上一动不动的苏辰行礼,仿佛很熟悉一般,走过去想要继续交谈。
那边望着西面的苏辰,猛地转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阿达尔扇飞出去,这把附近的萨摩士兵吓得不轻,都不敢上前搀扶自家的皇帝。
“尊敬的赛力……塞力斯皇帝……”阿达尔脸颊一侧通红,清晰的印着五指印,他嘴角挂着血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挣扎爬起,随后自觉的跪到地上。
“朕布置了这么久,耗费了多少士兵、粮秣,才有今日一战而尽全功的局面!”
苏辰目光蕴着怒火,披戴身上的甲胄,此刻一片片甲叶都在上下抖动,哗啦啦作响。
“而你的军队,一直以来都作战不力,登一个城墙都勉强,这原野追杀,你们本该更早过来,为何到现在才来!!!”
他走下车辇,阿达尔抬起脸,就被蹬来的一脚,踹出两丈。
“是不是惦记你的萨摩皇宫?先进去看看,萨克普鲁特皇帝有没有在里面乱来?!”
那边,一个萨摩皇帝亲卫想要上来,走出两步,就被飞来的一戟插中胸口。
典韦和许褚走了过来,典韦背负双戟站在苏辰后面,许褚则上前拖起已死的萨摩士兵丢到远处。
阿达尔看着被拖走的士兵尸体,吓得脸色发白。
布达雷斯带着萨摩军队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翻身下马,用着他那蹩脚的华夏语,连连摆手:“天皇帝,自己人!自己人!”
苏辰也不想怒骂,而这些萨摩人还看着,总要给一些面子。
毕竟之后,还需要他们继续厮杀。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
“温侯,明日一早,立即向南出发,击溃围困丞相的最后一支萨克普鲁特军团。”
说着,苏辰转身走上祖柩车,披风一掀:“打完之后,休整半月,联络北面的武安侯和李靖,一起西进欧非罗!”
“喏!”
……
同样的天空,不同的夜色下,繁星密布铺出一条银色的长河。
位于安纳利亚行省西北方的欧非罗门户重镇浓马,这里还处于静谧的夜色之中。
不知名的野鸟在林间中发出诡异的声调,随后一抹蓝色的光晕,在它眸底明亮起来,顿时被惊的飞向了别处。
蓝色的光晕亮到最盛,随后又迅速消弭下去。
林野外面,是浓马的高墙,上方的士兵自然也看到了这道光芒,当即一拨拨士兵冲出城门前往林子里。
“陛下?”
“先知?”
还未进到里面,便看到先知摩西与几个骑士走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跟在后面的兰斯洛特,他牵着一匹战马,马背上是浑身血迹的萨克普鲁特。
“立即通知浓马行宫里的医师准备!”
兰斯洛特声音凝重的吩咐。
不久,整个浓马行宫慌乱起来,这里留守的人,是第一次见到铁血一般的萨克普鲁特皇帝,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势,可想而知,外面的战事打的有多么惨烈。
到了后半夜,救治的工作才堪堪停下来。
躺在寝宫的萨克普鲁特,因为伤势过重,失血太多,中途反复醒来、昏迷、醒来、昏迷,直到天色渐渐发亮,伤情才稳定不少。
窗外的清晨静谧安逸。
鸟儿在树枝上扑腾、婉转啼鸣,托着药箱的侍女垂首静静的走过铺着红毯的殿廊。
那半掩着的门扇里,一直守着的宫廷医师不时偷偷观察,天鹅绒大床上醒来的皇帝。
“外面怎么样了?先知摩西,还有兰斯洛特呢?”
风挤进窗隙,照着室内的烛火微微摇曳的同时,还有萨克普鲁特虚弱的话语。
羊毛、羽绒铺垫的床榻上,他半阖着眼睛观察了四周,目光最后落到医师身上,向他询问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为何没有在这里。
“他们去哪里了?难道我受了伤,他们准备离开我?”
他声音嘶哑,努力的偏了偏头,想要撑起身子。
可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稍微动弹一下,就疼的咬紧牙关。
他低下视线,被褥下的胸口缠裹了厚厚一层绷带,哪怕已经止血,伤势平缓了一些,鲜血依旧将绷带染红。
“呵呵……伤的真重……”
萨克普鲁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伤的如此之重,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天命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