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有两种选择。”黑影沉声说。
“第一,我将发芽的魔障种子取出。你当作无事发生,老老实实家去,当个孝顺儿子。”
“呵呵,也许等你白发苍苍之际,还等到你那下落不明的仙门阿爹,回来见你一面。”
“我爹怎么了!”祝煌慌忙地问,此刻他更深切地感受到自身的无力。
黑影没有接他的话,继续说:“第二,吾教你隐匿魔气的法门,还教你修炼之法。日后造化看你自己,与吾,不相干。”
“这么好?有条件的吧。”祝煌冷笑。
“每月一百灵石。连续供吾三十年。”黑影说完,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不过你也没有。呵呵。”
祝煌攥紧拳头,十分恼怒:“少奚落我!”
“但你可以为我办事。一件可抵半年。”黑影话锋一转。
“这么简单?”祝煌挑眉。
“简单?”黑影抬高声音。
“若我让你弑母呢?”
一时之间,小树林所有声响仿佛都停了下来。
林虹焦急地找了一天,最后被梦婶搀扶回家休息
“小煌肯定没有走远,兴许只是出去玩了。你先冷静一下。”梦婶还在林虹家安慰她。
两人忽然听见一声轻响,大门被推开了。
熟悉但是比平日更加缓慢的脚步声传进来。
林虹猛然抬起头,跑出去,果然见到自家儿子,虽然有些死气沉沉,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林虹捧着他的脸,把满心的担忧都吞进肚子里,不愿意说一句苛责的话。
“娘,对不起。”祝煌沉默良久,忽然说出这句话。他抱住自己的娘亲。
“我都知道了,爹失踪的事情。”
林虹有些吃惊,“你……你是怎么……”
“一直以来,是我不懂事。我的执念太深。拖累了你。”
“这些年,我都在干些什么……”祝煌趴在娘亲的肩膀上,闷声说。
林虹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哽咽地说:“娘也错了。”
“是娘没本事能帮你。是娘没本事……如果我再努力一些……”
“不,娘。”祝煌松开林虹,坚定地看着她,“我想通了。您是您,爹爹是爹爹,我,也是我。”
“修不了仙,也没什么关系了。”一缕魔气隐藏在林虹看不见的地方,祝煌勾起嘴角。
“您很担心我爹吧?您去找他吧。我在镇里等你们回来。”
“十年……二十年,我一直等下去。”
林虹有些诧异:“煌儿,你今日……”
“变化有些大?”祝煌抢在娘亲的前头说了。
“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一个人。”
林虹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谁?哪家姑娘?是人还是妖?”
“是小黎老板。是的,我爱上他了。”祝煌眉飞色舞地说完这句话,殊不知林虹似乎见着了一只小舟硬要撞上冰山。
林虹对儿子投来一道怜悯的目光。
深夜,子时已过。
黎噎正在收拾碗筷,将桌子擦的锃亮。他扭头看了直愣愣躺在地上的合二段,又叹了口气。
“怎么办,真的不想把这玩意带回院子。”
“放在食肆也会晦气啊。”
此时,街道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一名穿着海浪暗纹的素白洒金氅衣,头戴乌巾纱帽趁夜色而来。他右手里握着一根通体素白的藜杖,左手捻着一个灰色布包,鼓囊囊的。
那男子踏进食肆的一瞬间,黎噎觉着整个世界都亮了一度。
物理上的亮了一度,只因藜杖上镶嵌着一颗夜明珠。
但男子长得极好,轮廓深沉,眉眼凌厉,薄唇边是一片冷意。若他抬眼瞧你,你便会觉得万物复苏,百花绚烂。若他怒眼看你,便是尸山血海,雷火焚身。
黎噎想了想,跟原主记忆中的梵鸿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男。前者仙风道骨,丰神俊朗。眼前这人嘛,颜色实在过于浓烈。
“老板,来一壶酒。”
黎噎本想拒绝他,但不知怎的,竟然老老实实地给他拿了一壶。
“客官,我们打烊了。您要不带着走?”黎噎将酒放在客人面前。
客人看了看酒,淡淡地说:“我不方便。”
黎噎恍然大悟,原来是鬼界公务员,失敬失敬。他立刻找来一个香炉,点燃三柱清香,再将酒供在香炉前。
这一切做完,客人才举起酒壶,对着瓶口就抿了一口。
“老板,你家酒酿得好,做生意也很是上道。”客人淡淡地说。
黎噎刚想谦虚一下,便听那客人继续说:“可惜八字不好,遇人不淑。近日恐有祸事。”
真是鬼话张口就来啊……黎噎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他,笑着接话:“噢,会危及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