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叶天的痕迹在王药宗中彻底消失。
或许唯有被阵法腾挪空间,留在了那早已经破败的梁城城门口的一滩血迹,方能证明那并不大的屋子中,方才经历的血战。
墨搀扶着余牧走出叶天的屋子,院落中略微阴冷的风带着草木香,又带着些许血腥味。
知道回到那处自己的屋子时,余牧才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你动用这般阵法太过勉强,而且体内妖力并未清除干净。”墨好似埋怨,依旧紧紧抓着余牧的手腕儿为其渡灵力,以压制体内的伤势。
二人灵力本就同源,余牧吸收起来没有丝毫排异。
而余牧则是倒了一杯已冷的茶,一饮而尽,道:“那是我如今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这点代价而已。”
他看着墨,苍白的脸上忽然划过温润的笑容。
他想起意志沉沦时,他入目皆是黑暗,却有挚爱的人,为他带来一束又一束的光。
那种感觉,便是如此吧?
“有你在我身后,我方敢如此,方能如此。若凭我一人,甚至无力阻止叶天夺得妖帝残灵。”
“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你吗。”墨翻了一个白眼儿,见余牧体内残余的妖力狂躁的厉害。
他没有多余的灵力来压制妖力,而且击杀叶天一命之后,那种反作用达到了顶峰!他也无力抵挡。
可以说如今的墨,以一人之力,在挡着一份妖气的反噬,和两份气运反作用的反噬。
“你快闭嘴吧,莫要多说,我帮你压制。”墨目中猩红光芒明暗。
余牧不再多言。
他知道墨同样也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只是…他确实是自己,是余牧,是魔帝。
他从不会喊痛,从不会开口,哪怕面对的也是自己。
……………
而此时,那人迹罕至的漠北,一处绝涯之边,随着空间波纹剧烈扭动,似有一滴金色的血缓缓凝成于虚空。
那金色血珠被风吹过,其中似有涟漪泛起,在那并不浓郁的天地灵气下,居然缓缓化为一颗心脏!
随着心脏的第一下跳动,密密麻麻的血管延伸而出,接着便是筋脉,骨血!不消片刻,一具近乎完美的肉身就于这绝涯边缘形成。
天灵剑也出现在了这具身体身边,嘹亮的剑鸣声似在恭贺其主的新生。
那原本已经溢散在天地间的磅礴修为重新回归,叶天的面色不再苍白,反而充斥着健康的红润。
当最后一缕修为被召来,叶天猛然张开双目!那对竖瞳中掀起狰狞的月色剑影!
他的修为,更凝练,甚至直接冲破了化身中期!他的气运,同样更加凝练,只是…一道漆黑的乌光划过,那气运直线下降,也只有巅峰期的半数而已。
“余牧…好手段!本是必死之局,我却在你的反算之下,丢了一命。”
他起身,金色长袍加身,强烈的山风吹过,似是吹散了叶天所有的狼狈,甚至吹散了他目中的狰狞。
“师尊,安心修养,弟子不怕。”
他抚摸着胸口,却是愣生生将自己的一根肋骨掰断,那熟悉的疼痛传来时,他…更加坚韧,更加强大!
“待弟子回碧雨阁,拿下另外二女的元阴,弟子…会去为您,也为自己,将之前的屈辱尽数讨回。”
话音落,那绝涯之边,已不见叶天的身形,也唯有愈发剧烈的风继续呜咽着。
时间又过去两月,眼见入冬。
王药宗中,那处小院儿的梅花开了。
余牧披着大氅,于梅下饮酒,他看着雪花落在指间,又融化,也只是微微一笑。
体内残余的妖力尽数被炼化,那些妖力被天道小树吸收了一些,倒是反馈回来了不少修为。
如今识海深处的天道小树又是庞大了几分,想必…待其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时候,这方世界便已拨乱反正,天道之灵也该重新归位了。
亦或者,它没有再长大的机会,那便是自己…这一世依旧没有敌过天道之运。
“阿秋!”
冷风过,余牧一个喷嚏,还算是健壮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妖帝残灵的妖力,配合那么剧烈的反作用,到底是留下了一些暗疾,以致于如今的余牧,颇为惧寒。
“梅下装逼,倒是新鲜!你说你如今菜如老狗,你装什么逼啊?”推门而出的墨无奈的看了余牧一眼。
抬手,炙热的火光掠过,融了余牧肩上的风雪。
他依旧着那暗金色的袍子一屁股坐在余牧对面,玉简往桌子上一拍,没好气儿道:“你这暗疾,涅盘妖火也愈之不得?”
“有作用,但还需一段时日。”
余牧微微一笑,给墨斟了一杯温好的酒,透过风雪,目中满是温润。
“仇无心应该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怕是快要动手。”
“那老狗?啧,你看着,迟早有一天本帝让他王药宗血流成河。”墨冷笑道:“禁制,和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