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斋宅中,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求鬼医丹南,除了没在的那几个,所有人都跪了,便是散值回来的丁晚来跟步暝,连同门前的哭笑二门神,还有地洞里的沟鼠在内,前前后后跪得整齐。
黑龙飞身上屋顶,看向撑着伞站在屋顶操控雨水的雨姬。
雨姬侧目,瞄了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我下去给他跪一个?”
黑龙想笑。
“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让雨下这么大,是生怕他们看起来不够惨?”
雨姬抿嘴一笑,心机被黑龙拆穿。
该求的求了,该说的说了,江夙夙索性放话,鬼医丹南只管救人,以后要是那个少年要杀新妇蛛,她来护新妇蛛周全,要毒也先毒死她!凡事她担待!
新妇蛛流着泪把江夙夙的手越握越紧,握到江夙夙都觉得手疼。
等了半天,他们都没等到鬼医丹南的回答。
阴司地府中,鬼医丹南正在跟阎王商量,毕竟乙极的命是阎王亲自勾的,想要留人,得让阎王点头。
阎王得知鬼医丹南是为此事而来,笑着打趣。
“为了你那孽障徒弟?”
要是以往听到这样的话,鬼医丹南会为江夙夙辩解,至少会说她不是孽障,今日却没有。
“是个孽障!不假。”
阎王听了,扭头看向鬼医丹南笑。
“你可算是发现了,想起以往,我被她气得那叫一个头疼!”
鬼医丹南看着阎王询问。
“那怎么说?这个人能不能放?”
阎王随意翻了几页生死簿。
“也不是非死不可,关键是,前段时间你与我说了雌雄草的事,我又在前几日,得到一个消息,说这小子身附雌雄草,你就不担心他干出什么祸害苍生的事情?”
鬼医丹南想了想。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且当他是牢笼,关着雌雄草就行,只要没人吸他的血。”
阎王拨开头冠上的珠帘看鬼医丹南。
“万一有呢?”
鬼医丹南爽快的回答。
“那也是吸他的那个人自掘坟墓,自己找死。”
阎王听得一笑。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当上天有好生之德,放那小子一马,不过,有言在先,这回,是你欠了我人情。”
鬼医丹南一听阎王跟自己玩心眼儿,他也不是白活这岁数,立马笑出。
“话不能这样说,这可是你最头痛的恶鬼拜托我的,我要是跟你谈不拢,那只好让她回来,当面跟你讲。”
阎王连忙摆手。
“免了,免了,不费那些周折,你赶紧走吧,我现在看见你,有点儿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恶鬼学的,你这人是越来越不招人喜欢,讨厌得很。”
鬼医丹南听了这话,想起江夙夙说自己讨厌,不动声色的问阎王。
“我有那么讨厌吗?”
阎王看着鬼医丹南,哼了一声。
“买面镜子的钱总有吧?”
鬼医丹南听了,装作淡定的起身。
回去的路上,遇到闵桑去找孟婆,随意聊了聊,得知江夙夙今日惹恼了鬼医丹南,闵桑笑着劝慰。
“先生不要生夙夙的气,夙夙她是有口无心,前段日子,她在阴司休养昏睡的那两天,睡梦中都在叫先生的名字,我想,在她心中,先生一定是最为要紧。”
鬼医丹南嘴角微微上扬。
“是吗?”
闵桑点头,那两天,她一直陪在江夙夙身边,所以,知道这些事情。
心情变好的鬼医丹南看起来和蔼可亲,搞得送人上去让他救的江夙夙倒有些害怕,把乙极塞进月光纱后,她倒退着往后移。
见她这样,鬼医丹南没忍住笑出声。
“怕我吃了你?”
江夙夙一阵摇头,老实回答。
“师父不是长夜哥哥,不会吃人,但你这样的转变比吃人还可怕。”
鬼医丹南听了,气笑。
“我以前不一直都这样?”
江夙夙皱着眉。
“以前还挺稳定,但最近,师父总是阴一阵,晴一阵,我都怀疑,师父你是不是跟我们一样,有那什么……。”
在江夙夙把那句话说出口前,雨姬突然闪现,将她强拉出房间,只为,不让她说鬼医丹南也有月信之期。
雨姬狠狠的戳了一下江夙夙的头,提醒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江夙夙对此很是不解,为何提不得月信?想她当初第一次有月信的时候,不懂事,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忙急忙慌的去找师父救她,那个时候,还是师父告诉她,不必惊慌,那个叫月信,女子都会有,并且,该怎么应对月信,还是师父教她的。
雨姬一脸不可思议。
“他教你的?”
江夙夙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