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符彦卿走到宿州地面,正赶上一支数万人规模的起义军攻打徐州。符彦卿在几十名契丹骑兵的护送下,抵达城下,打算与起义军首领沟通。
起义军首领李仁恕直接派人包围住符彦卿,拉住他的坐骑,说道:“我们愿跟大帅进城!”
此时,守卫徐州城的是符彦卿的儿子符昭序。符昭序向起义军表明态度:你们休想挟持我爹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徐州城亦是明星城池,历经战火,防御体系完善,起义军久攻不下,又不能以符彦卿相威胁,于是转而向符彦卿下跪磕头,请求宽恕。
符彦卿与他们达成协议,不追究他们的责任,这才使徐州恢复了和平。
刘知远派使节携带诏书,分赴各地,招抚流亡到深山老林中的难民,劝他们返回家乡,复工复产。
天下反辽运动由星星之火迅速蔓延成燎原之火,耶律德光终于下定决心回北方老家。他召集群臣,说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契丹人难以忍受,所以打算暂时回到北方,探望一下太后,我打算留一位最亲信的人在这里主持工作。
文武百官建议他把述律太后接过来。
耶律德光苦笑着摆摆手,说太后的家族庞大,势力盘根错节,极为复杂,怎么可能完全转移到汴州?
按照耶律德光的计划,是要把满朝文武官员全部打包带走。这些人虽然“非我族类”,不被耶律德光信任,但他们到了草原之后,就是耶律德光的“嫡系”,如同赵思温、赵延寿一样,是他用来抗衡述律太后的政治资本。
这些汉人官员当然不愿意随他北上,于是说这样一来,只怕人心动摇,对国家不利,不如分批带走。
于是,耶律德光下令,负有实际行政任务的官员,跟随北上,其他的名誉退休的闲职工作可以暂时留在汴州。
耶律德光选中了萧翰留在汴州,宣布恢复宣武军,并以萧翰为汴州宣武军节度使。
关于萧翰的身世,目前史学界尚存争议,有人说是室鲁之子,有人说是阿古之过继给室鲁,室鲁、阿古之,皆是契丹开国功勋,总之,萧翰是大辽国的开国元勋之子,是述律太后的侄子。
同时,萧翰还是耶律德光的大舅哥,他的妹妹是耶律德光的皇后。
换句话说,萧翰既是“太后党”,又是“帝党”,两边都把他视作“自己人”。
那么耶律德光留萧翰坐镇汴州,就非常值得玩味了。因为萧翰坐镇汴州,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抵住刘知远的压力,巩固契丹在中原的利益另一种则是战败逃走,放弃中原。
如果是前者,那么萧翰将以国舅的身份为耶律德光支嘴撑腰,耶律德光继续以吞并中原之功屹立于契丹政坛巅峰
如果是后者,那么萧翰将以述律太后侄子的身份,为耶律德光分担败军之责,述律太后一旦追究耶律德光南下的罪责,势必牵连萧翰。
当然,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所以耶律德光主要是想拉萧翰当垫背。
3月17日,耶律德光正式离开汴州,裹挟着文武百官数千人、禁军将士数千人、宫女宦官等数百人,皇宫里的金银珠宝全部带走,只留下一些乐器仪仗等不值钱的东西。
北返途中,耶律德光惊讶地发现汴州附近的村落一片荒芜,空无一人,于是便命有关部门张贴安民榜,要求各基层官府招抚流亡的难民。但他却不禁止契丹兵的烧杀抢掠。
3月21日,耶律德光在滑州白马津渡过黄河,拦在他北面的,就是被起义军首领梁晖占据的相州。
耶律德光派人招降,许诺赦免他的一切罪责,并承诺任命他为防御使。
梁晖起初是答应投降的,但他思前想后,总觉得契丹人不值得信任,于是在耶律德光准备安全过境的时候,突然反悔,登城拒守。
耶律德光快气疯了,立即下令:全军出击!
4月4日,契丹大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发动了总共,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照见的是人间炼狱。
契丹人在相州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相州大屠杀”,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据史料记载,契丹大军攻下相州后,将城内的男人全部屠杀,女人则全部随军,充作慰安妇,而最残忍的是对待婴儿,契丹兵将汉人的婴儿抛到高空,然后用尖刀接着,以此为乐。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也只有鬼子能做到。
随后,由契丹人任命的相州节度使高唐英在尸山血海中,光荣赴任。高唐英在城中巡查,发现偌大的相州城里,只剩下七百多个活人。后来,官员们收敛城中的遗骸,竟然整理出十余万具尸骸。
相州大屠杀,是契丹人犯下的又一罄竹难书的罪行。
紧邻相州北面的是磁州,磁州刺史李毂早已秘密归附刘知远,建议让梁晖攻取相州的正是这位李毂。
于是有人向耶律德光告密,说磁州李毂反水了。耶律德光立即逮捕李毂,严加审讯。李毂咬住牙关,死不承认。
耶律德光把手慢慢伸向车中,做出一副好像是要从车里拿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