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外露】
李从荣来到李嗣源面前,带着愤怒和委屈,向李嗣源说道:“我听说最近有奸邪之徒胡说八道,要立我当太子,我年纪还小,正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历练自己,学习训练军队和治理人民的方法,不愿占据这个名位!”
李嗣源无奈地表示,这是群臣的意见,群众的呼声。
李从荣退下后,正好撞见了宰相范延光、赵延寿。李从荣怒不可遏,冲他们吼道:“你们打算立我当太子,不过是要夺我的兵权,把我囚禁在东宫。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二人战栗不已,极为恐惧,于是立刻奏报李嗣源,说李从荣同志高风亮节,要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没有别的想法。
随后,李嗣源任命李从荣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加封食邑一万户,实封三千户;随后又下诏:大元帅的班位在宰相之上,以法律的名义规定了李从荣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太子”只是一个名分,能立太子,就能废太子。“皇太子”理论上是法定接班人,但理论与实践往往是存在偏差的。
“皇帝”好比是领证登记的合法夫妻,而“太子”则是情侣关系。情侣未必能步入婚姻殿堂。李从荣想当皇帝,不一定非要当太子。
按照惯例,皇太子要居住在东宫,交出兵权,远离文武百官,以避嫌,唯一的工作就是安安静静地等待老皇帝驾崩。
和平盛世,这套程序是没问题的,然而在五代乱世,交出兵权就等于交出性命。李从荣不想把命运寄托于群臣的怜悯和忠义。
相比之下,太子的代名词“天下兵马大元帅”则更实际。
得到这个头衔后,李从荣更加骄横不可一世。
他先是大摆宴席,重赏诸将:赏控鹤、捧圣、严卫三个禁军部队的指挥官,每人马一匹、绢十匹;其余禁军指挥官每人十匹绢;禁军都头以下军官,按官职大小,每人三匹到七匹绢。
将捧圣、严卫两个营的一千人划拨为自己的贴身卫队。
此后,每逢外出,都是前呼后拥地大量军队护从,即便是入宫见李嗣源,也是如此,仅贴身骑兵就有数百名之多。护卫队弓上弦、刀出鞘,纵马驰骋,无论官民,全都要紧急避让,“见者皆震慑”。
“文人”李从荣又聚集了他的幕僚宾客,布置了一篇命题作文,《征淮檄》,阐述了他要消灭淮南、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
既得大元帅之名,开设大元帅府,李从荣奏请翰林学士崔梲为元帅府判官,以为自己的幕僚智囊。李嗣源驳回,说我自己还得用呢。
李从荣非常生气,退出大殿之后,就公开发怨言,说任命我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却不准我聘用幕僚,防着我呢?
话是实话,但不能实说。如同封疆大吏的儿子在禁军当差一样,那时朝廷对你的恩典,怎能说是人质呢?这种实话能公开说吗?
文武百官听到李从荣的抱怨牢骚后,更认为他毫无城府,不会成气候,早晚要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败下阵来,“皆知其祸而莫敢言者”。
李从荣口无遮拦,不仅公开抱怨当今圣上,还私下对亲信说出了自己的恐怖血腥的政治清洗计划:“等我坐上皇位,就把朝中那些奸臣满门抄斩!”
他口中的奸臣是谁呢?答:所有人。
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谁,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因为满朝文武都不拥护他,而是拥护李从厚,经常在李嗣源面前夸奖李从厚、贬低李从荣,成为李从荣登基路上的拦路虎。所以他们全该死,全家都要死。
越是官职高的、越是接近皇上的,在李从荣的死亡名单上的排名就越靠前。比如宰相范延光、赵延寿、石敬瑭等等。
这些人很有自知之明,所以用尽一切办法脱身,纷纷辞去中央官职,而请求外放到地方。
比如石敬瑭,征战两川无功,回朝后担任禁军统帅、河阳节度使。正值契丹屡屡袭扰北部边境,李嗣源与群臣讨论谁可以带兵北上御敌,范延光、赵延寿统一说辞:“能抵御契丹者,唯独石敬瑭、康义诚。”
石敬瑭巴不得赶紧离开中央,于是也欣然领命,改迁河东节度使,出镇太原府。当他接到诏书后,发现仍保留了“六军诸卫副使”的中央禁军头衔,于是坚决上疏辞让,把中央的官职推得一干二净。
范延光、赵延寿也想尽一切办法,请求把自己调到地方上任职。
李嗣源对此既愤怒又悲伤,因为自己身患重病,眼看大限将至,朝中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而这些自己最信任的心腹爱将、陪自己打天下的肱骨老臣,却在这个时候纷纷选择离开,将他抛弃。
李嗣源眼含热泪,对范延光、赵延寿怒吼道:“你们为何都要弃我远去?好吧,想走就走啊,不用呈递辞职信,走走走,都给我走!”
赵延寿的妻子是李嗣源第十三女,兴平公主。兴平公主帮赵延寿开脱,说赵延寿是因身体患有重病,无法在朝中担任要职,只是不敢尸位素餐,侵害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