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只是小事而已,究竟有什么可在意的?可……可为何他竟这般在意?竟觉处处不自在?
云回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柄梳子,一手忽然掀开了车帘,借着车帘遮挡,他缓缓吐了口热气,看向车外,道:“前面应当快到南和县了吧……”
“是啊大人,前面就是了!”车夫应了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陡然见得少年红透的脸庞,一时吓了一跳:“大人,您不舒……”
一句话还未来得及问完,便在少年瞪着眼睛的紧张警告之下,强行咽了回去。
车夫转过头专心赶车,脑子里各种声音却炸开了——完了,他好像发现了大人的秘密!
……
回到南和县后,常岁宁即请了郎中给无绝看伤,并将在别处寻人的其他下属都召了回来。
郑家村那个村民的案子,也归南和县管辖,南和县令本就是秉公之人,又听闻此事与常刺史有关,便更是不敢怠慢。
一切料理完毕后,天色已经擦黑。
帮着忙里忙外的云回,邀请常岁宁去和州城中,常岁宁思索间,只听云回道:“……母亲和长嫂听闻你来了和州,叮嘱我务必要将你请去家中吃一顿饭,否则定要怪我慢待了救命恩人。”
听到娄夫人和霍辛相邀,常岁宁到底点了头:“也好,那就叨扰了。”
荠菜和曾浣都在和州城中,孟列也在,她本也要等荠菜等人明日折返后,再一同动身离开的。此处距和州城不过二十里远,她过去和荠菜他们会合也是一样的,总归不会耽搁明日动身的行程,去顺便看看娄夫人也好。
抛开私人交情不谈,同在淮南道,她与和州,也是要长久交好的。
趁着常岁宁的下属收拾东西备马的间隙,云回寻了个借口快步出了客栈,连忙唤来心腹近随,低声交待道:“……你快马先一步回城,告诉母亲,常娘子要来府上,让她快些令人准备起来!”
近随立即应下,就要去牵马。
“等等,还有……”云回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再告诉母亲一句,是她邀了常娘子去家中做客的!”
近随:“啊?”
“记住了吗?”
近随点头,虽然不理解,但记住了!
……
常岁宁跟着云回来到和州城中之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但城中灯火高悬,行人不断,依旧称得上热闹。
常岁宁驱马慢行间,正于心中感慨和州城已大有不同之际,忽而从街边几个卖花妇人口中,隐约听到了一桩有关荠菜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