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柱所担忧的这些问题,也是顾文轩近两日考虑到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之一,就等他爹娘主动开口了。
借用他媳妇的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上有明理的父母健在,要敬之、尊之,不好自行其是的。
他就说他媳妇想多了。
他爹娘可不是老封建,老顽固,他爹娘巴不得两个儿子儿媳能早日独立,有也是担心他们年轻,凡事考虑不周。
听听。
这不就来了。
此时听他爹主动提起此事,顾文轩也直言不讳地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安排肯定要安排的,但不是如今。
在安排周大丫两口子之前,要等常青和周墨兰调教出第一批人手,最起码要选拔出三位负责采买的管事。
接下来作坊可能不够用了,像造纸那活计迟早还是要另外建作坊挪走,还有自家宅院不可能不扩建。
如今也就碍于大嫂有孕在身不好动工,家里连多一房仆从都住不下,这也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
如此一来,负责采买的管事就不可能还是李春生,到底是连襟,不好随意差使,也用不顺手。
他如今就寻思着选拔出三位负责采买的管事相互监督,按一个总账房,往后家里家外的账目也好一起打理。
毕竟他媳妇太不拿银子当回事了,他不多筹谋一二,一年两年没什么,但日子长了免不了下面出现瞒报,委实不行。
他媳妇就是个憨憨,他说地盘不够用了,想要买周边村子良田跟马家置换,他媳妇还说会不会强人所难啊。
不要强迫人家什么的,买不到古家庄东面东口村的田产,往古家庄南面的村子找不是一样的。
马大爷有四个儿子,难不成就守着古家庄那一半田地,从今往后都不置田产了,还要让他媳妇和岳父转让不成。
“……爹你说三丫憨不憨,非说做人做事就没有像我这样不讲理的,我又没有仗势欺人,又不是不给人家选择的余地,明摆着双赢的事情。”
“你才是个憨憨!”顾二柱听得失笑摇头,“三丫是厚道,你要多寻思寻思你先生还没有露出之前你们小两口去府城那一趟?
当时是不是连高府那些旁支太太都对三丫很好?这就说明三丫值得人信赖,不然出府回村嫁人了,她们犯得着讨好?
你再瞅王掌柜,你们刚成亲那会儿,他和你们钱贵姨父一样明说的,他早想上面儿子随三丫挑。”
顾文轩立马转头东瞧西看,就是不看他爹。
“还不服气?”
小兔崽子,还治不了你!
“你不会以为是三丫嫁妆多了,我和娘就觉得三丫如何好吧?”
“哪有!”顾文轩哭笑不得地解释,“我就是不想听到老有人曾经动过心思,想抢我媳妇拉回家。”
“这个也计较?”
“我媳妇就是我的!”
果然,还是被孩子娘说中了,他的种就是他的种,当然了,也不愧是他的种,就该有这种底气!
“当初我也是跟你爷爷这么说的,你娘就是我媳妇,谁都别想拦我,结果你猜你爷爷当时咋整的?”
顾文轩没料到他爹突然有此一问,错愕之间不由笑了,“我爹不是我爷爷,不用猜,一准挨骂了。”
“把你机灵的,这回说啥都没用了。当初你老子我挨骂算啥,你爷爷让你奶奶去找你姥姥问她会不会管教闺女,我去拦被他用棍子抽了一顿。棍子呢?”顾二柱立马还给老儿子一个东瞧西看的动作。
“爹、爹,我错了。”
“错哪儿了?”
“爹第一,媳妇第二?”
“你娘呢?”
“爹第一,我娘第二。”
“再倒一下。”
“娘第一,爹第二。”
“还行,还不算太傻。”顾二柱一巴掌推远老儿子凑上去的脑袋,“不说笑了,别学你老子我。
爹就是太孝顺了,你爷奶问我啥,爹都跟他们实话实说了,不然你娘嫁进门也不会受委屈都不敢说。
唉,不得不说赵老三还是很有眼光的,他之前就说爹错了,爹这一辈子犯过的错差不多都被他说中了。
就像这个古家庄,他赵老三就说爹糊涂,一个庄子两家分,怕他不借银子咋地。”
顾文轩差点跟不上他爹节奏。
赵老三?
“你听他放马后炮,借了不用还?他知道个啥,我媳妇当时不要有银子把整个古家庄买下来的。”
顾文轩很痛快地略过当时自己两口子还真有现银吃下整个古家庄,“也幸好你没有找他借银子。
要是他都说不用还了,作坊占一成咋整,你就是不点头,信不信就你老儿媳那个憨憨一准会答应?
我大伯要是赵老大,哪有他赵老三在你跟前得瑟的机会。等着好了,爹,儿子迟早有一天让他赵老三在你跟前服服帖帖的,你说就是公鸡才下的蛋,他都不得不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