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柱没想到借给老大二十两银子还有他娘连忙催促他快离开的好处,可不避开了老头子刨根问底。
来的时候,他还心想着一旦老头子揪着他没把大侄子放心上,要怎么回话合适,没想到还是这一招最顶用。
懂了。
往后老头子找他,他就提二十两银子。
还了?
还是不用还他的好。
“万一回头问你,文钰咋有书院推荐书呢?”
刘氏对于他乐观的想法,有些不看好,“总不会推到亲家身上。”
“想啥呢,这个事,我早想了。”顾二柱得意斜倪媳妇,“大伯二伯他们是老头子亲哥,自然想老头子好。
他们哪能看不出老头子和我闹僵没啥好处,就是明知咋回事,怕老头子偏心眼跟我闹都不会提起。
再有秀才公他们一家人,声张出去,不要有啥好处的。
你要知道这回一起去的可不单单只有立哥儿和文钰。
说白了,亲家大人是看在三丫的份上,给咱们两家一家一个名额,秀才公不会把三丫架在火上。
他是大江的大爷爷。十四岁的童生,论脑子,大江不比咱六郎差多少,论亲疏还是三丫嫡亲的弟弟。
三丫这个当姐的有多疼她两个弟弟,他不会看不出来。虽说他惜才,可也得瞅跟啥比。
说句不好让外人听到的话,三丫有人,有银子,只要大江来日中举,中不了进士,大江都能当个小官。
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秀才公不会不知。
说难听点,他老周家要想祖上冒青烟,也就看大江了。
你大江如今,不光拜了周大人为师,他还是周府的四少爷。
这可不是说笑的,周大人就说还有小侄子在老家。
长平回家不可能不提,秀才公绝不会把三丫架在火上,坏了三丫名声,他们老周家有啥好处。
就亲家一家子的性子,反正一个姓,三丫她师父确实对三丫有恩,他们又不是干不出当那边是祖宗了。
还有,你可不知这里头还有件非常有趣的事儿。
真要论起来,定州周和他们老周家还真能扯上是一个祖宗。
我听咱们家六郎说,他们清河村这个周,其实族谱刚开头几页和定州周一模一样,半个字都没差。
就是后来定州周的祖先,前唐在咱们北地当官,据族谱记载,后来定居定州府,和江南扬州府那边分宗了。
而他们清河村这个周的根子在于前朝给人当了上门女婿,后来见世道乱了,改回原来的姓带儿子投奔定州周。
定州周当时的族长以不是一个祖宗为由不把他们记入族谱,这才有了他们清河村这个周跑到这边落地生根。
幸好没把他们记入族谱,不然遭罪了。
周大人家就只逃出他姐弟二人,族里有一个是一个受到牵连。
一族人,连旁支都被流放了西北,这才有三丫师父宁愿为奴,高老夫人送当时还年幼的周大人到扬州府。
扬州府那边周家,许是分宗好几代,虽有来往,倒没有受到牵连,那边族长也有意偷摸着护住周大人这根独苗。
他就配合三丫师父,和高老夫人联手起来把周大人的身世改成扬州府的周家子,让周大人逃过一劫。
周大人也争气,三丫师父压根不想她这个小表弟平冤,能不暴露身世就行了,结果周大人厉害了。
又学文又学武的,他还中了进士,又逮住机会投靠当今陛下,等三丫师父知道他又要卷入夺嫡是非,迟了。
这也是三丫为啥不知她师父还有亲人的缘故,估摸是她师父怕有朝一日牵连到她,连收她当徒弟都不让她声张。”
说话间,顾二柱突然听到外面他大儿媳马珊好像正和亲家母李氏打招呼,赶紧长话短说提醒刘氏。
“这些事情,咱们自个心里有数就行了,被他们清河村这个周听到了不好,他们族谱可没有记载是上门女婿跑这头来了。”
懂!
他们老周家说的他们祖先乃是江南寒门才子,被人迫害,不得不带年幼的儿子闺女逃到这边落户。
刘氏忙不迭点头,侧耳听了听,是亲家母来了,“我出去一下,是了,那个榨油的东西都整好了,你要抽空去一趟镇上才行。
还有大姐那儿,她也说了等你到家让我给她捎信,好像是想找你说三丫让她收油脂的事儿,别忘了。”
顾二柱也正想明早去一趟镇上,把年前交给他家六郎木匠师父忙活的榨油机子那些东西运回作坊。
等东西整齐了,刚好可以预定八月的黄豆。
一个榨油坊加上豆腐坊,所需的黄豆可不少,光凭村子里人家种的豆子一准不够用。
至于大姐那边,估摸是担心天热起来杀猪的少了,不好收油脂,担心会因此耽误三丫做胰子。
想多了。
这是大事,三丫一早就不光盯上她马大爷庄子,还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