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足够兵力与其相抗。而如今大渊能调动的兵力只有京营。卫悯在京营经营了十数载,根基太深,只罢黜几个将领,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根基。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能稳坐乌衣台,以待翻身之机。”
杨瑞不甘道:“阁老费了那么大力气,才在大朝会上力挽狂澜,转败为胜,将朝事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竟要被那卫悯如此折辱?属下真是替阁老不平。”
“好在如今卫悯还没将手伸进兵部与户部。”
韩莳芳睁开眼,唇畔寒意更深。
“你以为凭卫悯的手段,没有能力动这两部么?”
“卫悯何等老谋深算,他这么做,一来,是给陛下留两分薄面,二来,是在倒逼本辅,主动向他屈服。他知道,这等时候内斗太甚并非明智之举,□□才是眼下第一要务。”
杨瑞愤然:“当年阁老在凤阁行走位置上一待数年,迟迟未能入阁,皆因卫悯从中阻挠之故。要不是陆相慧眼识珠,凤阁内
恐怕根本无阁老容身之地。阁老在卫悯手中受了多少屈辱与不公,如今阁老与他同为阁臣,他竟还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首辅,如此欺侮阁老。”
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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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说完,才发现韩莳芳面色虽平静如初,目光却透着浓重阴鸷,便知自己犯了忌讳,立刻垂头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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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卧房。
卫瑾瑜亲自从顾忠手里取过汤药,跪坐在榻前,搅动至温度适宜后,用瓷勺舀了药汁,一口口喂进顾凌洲口中。
顾凌洲额上覆着块毛巾,只喝了小半碗,便抬手,让顾忠扶自己起来,靠坐在床头。
望着仍乖顺跪在下首少年道:“搁下吧,为师自己能喝。倒是你,这两日不用去凤阁么?镇日在这里守着作甚?”
卫瑾瑜笑道:“师父抱恙,弟子理应侍奉榻前。”
顾凌洲接过药碗,将剩下的药一口喝了,让顾忠先退下,方道:“只是一点风寒,不值当如此大张旗鼓。”
“不过,本辅也恰好有桩事与你商议,你来了也好。”
卫瑾瑜垂目静听。
顾凌洲往后靠了靠,道:“你入督查院也快两年了,按着规矩,也该出巡各州,好好历练一番了。眼下江南道正好缺一个巡按御史,大渊几乎三分之一的税银都来自江南道,自扬州织造一案后,江南道丝织市场混乱,民怨沸腾,灾害频发,本辅着意让你过去,做这个巡按御史,你意下如何?”
见卫瑾瑜不说话,顾凌洲道:“凤阁行走虽能接触核心机枢,到底只是一个虚职,巡按一职若能干好,等回京后,于你仕途也大有助益。你大师兄杨清能从佥都御史顺利升到左都御史位置上,也多赖当年巡视江南之功。”
“再者,近来朝中多风波,你出去避一避,未必不是好事。”
末了,顾凌洲意味深长补了一句。
这话几乎已是明示。
卫瑾瑜默了默,抬眸,正色道:“师父病中仍为弟子苦心筹谋,弟子感激不已。只是。督查江南,事关重大,弟子自认不能胜任,想留在京中,多历练一阵子。”
大约也早料到这个结果。
顾凌洲收回视线,神色复杂叹道:“既如此,本辅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
“是。”
卫瑾瑜起身,平静告退。
走出房间,回头,望着恩师半隐在烛火昏光中的侧影,心中终究浮起些惭愧。
江南道,不仅是大渊主要赋税来源,还是江左地盘。
他知道,全国十三道,顾凌洲偏偏派他去江南道,其实是想保护他,不受这场风波的波及。
可惜,他的出身,他的血脉,他的姓氏,注定他要站在这风波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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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卫悯正式回朝后,头一桩事就是整饬六部,并借着甘州布政使通敌一案,直接以渎职罪名罢黜了吏部尚书刘茂,并将龚珍从刑部尚书提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另提刑部侍郎周通为刑部尚书。自卫氏重新掌了官员任命大权,各部中凡是与裴氏有牵连的党从,轻则罢黜,重则流放出京,如今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这样下去,恐怕兵部与户部亦不能保全,阁老便任由卫悯如此强势施为么?”
杨瑞垂目立在书房中央空地上,担忧道。
韩莳芳闭目坐在案后,闻言冷冷一笑。
“他卫悯有底气这么做。”
“如今谢琅占据西京、青州,势力日盛,朝廷想要钳制这头猛虎,必须有足够兵力与其相抗。而如今大渊能调动的兵力只有京营。卫悯在京营经营了十数载,根基太深,只罢黜几个将领,根本撼动不了他的根基。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能稳坐乌衣台,以待翻身之机。”
杨瑞不甘道:“阁老费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