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在藏书阁看书吧。”
“可还有现成的热食?”
“有。”
“与本帅打包一份。”
“是。”
吴韬眼观鼻鼻观心,机灵问:“殿帅是给夫人备的?”
谢琅一嗤。
“本帅哪有功夫管他。”
出了膳食堂,谢琅问了藏书阁的位置,按着巡查路线,慢悠悠晃了过去。
正是午休时间,在阁内看书的学生不少,大多三五成群,结伴而来。
谢琅一眼就瞧见了独坐在最里面一张书案后的卫瑾瑜,小郎君广袖铺展于地,腰背挺直,长睫如羽,正垂眸专注看书,左手持卷,右手则拿着块糕点,不紧不慢,小口小口地啃食着。
谢琅忽然想起曾在那只小书箱里看到的那些糕点。
本以为他是当闲食的,没想到是直接代替午膳的。
午膳便如此凑活,晚膳可想而知。
按理这事儿和谢琅没什么关系,但谢琅莫名瞧得有些不舒服。
“殿帅!”
轮值的玄虎卫过来,见到谢琅,忙恭敬行礼。
这一声极响亮,立刻惊动了阁内学生。
闻讯而来的副监正这回倒甚有眼色问:“殿帅可是来寻三公子?”
卫瑾瑜终于蹙眉抬头,朝外看了眼。察觉到周围几个学子都在看向自己,只能搁下书,把剩下的半块糕点收起来,纳入袖中,起身,走出阁外。
谢琅负手立在廊下,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眉间是惯常的散漫。
卫瑾瑜并不确定,谢琅是恰巧路过,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应当不会是特意过来寻他的,只是他们名义上的夫妻关系,实在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卫瑾瑜视线落在那只食盒上,有些怀疑,谢琅是给那位心上人苏文卿准备的,只因不幸路过此处,才被众人误解为是过来找他。
偏这时副监正还十分热情活跃气氛:“呵呵,殿帅是来给三公子送饭吧。”
众目睽睽下,谢琅直接把食盒递了过来。
“拿着。”
卫瑾瑜一言难尽望着那国子监特制、印着金丝牡丹纹样的食盒。
没接,道:“我吃过了……”
话没说完,谢琅便直
接把食盒整个塞到了他手里,转身走了。
卫瑾瑜皱眉,且莫名其妙。
见人已经走远,驻立片刻,只能抱着食盒回了书阁里。
他对谢琅给苏文卿准备的饭并无兴趣。
然而食盒里的饭食的确挺香。
放久了,恐怕就要凉了。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思想,卫瑾瑜终是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到隔壁供学子休息的茶室,跪坐至蒲席上,打开了食盒。垂下眼略略一扫,不禁感叹,不愧是给心上人准备的饭食,有鱼有虾有菜有粥,还有蒸蛋一碗,花样繁多,种类齐全,皆是极好的滋养之物。
想到谢琅此刻应当挺不爽。
卫瑾瑜忽然觉得,这顿饭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便心安理得奖励了自己一顿热乎乎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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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饱食一顿,晚膳卫瑾瑜依旧简单吃了两块糕点,便坐进藏书阁内看书。
临近亥时,一名魏姓的副监正突然过来,面容甚和煦同卫瑾瑜道:“顾阁老特意开恩,习书太晚,不便回家的学子,可以到他的值房过夜,公子若有需要,待会儿可到授业堂的值房去找刘掌事,他会带你过去。”
“公子,今夜要留宿么?”
顾阁老,便是掌督查院的内阁次辅,顾凌洲。
上一世……苏文卿的老师。
上一世,谢琅率领二十万大军围困上京,城门守将皆逃的情况下,眼疾严重、已经致仕的顾凌洲快马加鞭从江左赶回,率领门下十三弟子死守上京城门,最终殉城而亡。
连谢琅一个冷血无情的暴君,都感其忠烈,封其为忠烈侯。
顾凌洲极看重苏文卿这个弟子,谢琅围城时,苏文卿还曾奉命去劝降昔日恩师,但两人不知起了什么冲突,顾凌洲拒不受降,还当众宣布与苏文卿断绝师徒关系。顾凌洲战死后,苏文卿哀痛欲绝,亲奉恩师灵位于府中,日日祭拜,连上朝时亦是素衣缟服。
苏文卿对恩师的感情,感动了不少文人士子。
许多名士都撰写文章,传颂这段令人唏嘘万千的师徒情谊。
“公子?”
见卫瑾瑜久不开口,副监正以为对方没有留宿意愿。
也是,值房虽方便,条件毕竟艰苦,对方毕竟是金尊玉贵的卫氏嫡孙。
正要考虑说个转圜话收场,就见那少年郎抬头,温然一笑,道:“阁老施恩,学生感激不尽,就怕占用值房,给阁老添麻烦。”
副监正一摆手。
“这不必担心。”
“一则,阁老很少在监中留宿,值房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二则,学生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