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清月却需要去拼 , 去抢 。
可只怕在天皇的心中 , 倘若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 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走到这一步 !
安定公主如此 , 天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
李治纵然不曾亲口说过 , 也绝不可能这样去说 , 武媚娘却能自安定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写照 。
她为稳固李唐江山所做出的种种贡献 , 为陛下在前台操持政务抵挡风雨 , 其实和那些希望她下台去的臣子所说的一模一样 , 那归根到废 , 也不过是陛下在无人可选之时的权宜之计 。
俏若陛下身体康健 , 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
俏若王权易主 , 皇子登基 , 她总有一天要将权力交还回去 。
这就是今日的事实 。 可武媚娘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破格之中 “ 于国事无害 “ 的评价 !
只团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固有规则的压制 , 又有多少权衡利弊之下的顺理成章 ,
又有多少天皇对于收回权力的自信 , 她都在李治的那一句 “ 说笑 “ 和 “ 那又如何 “ 中听了清清萱楚 。
她愤怒的并不仅仅是女儿的付出 , 在李治这里永远不可能得到对等的奖励 , 也愤怒的是自己的天后之名 , 根本没有表面上的荣耀 。
看起来她已站在了与天皇并肩 , 一人之下的位置上 , 实则她的身上始终还有一条架锁被系在李治的手中 , 让他能像是不容置啾地提出立李贤为太子一般 , 将她现在所构建起来的一切东西都给收回去 。
所以在那出回返寝殿的思量中 , 她心中野火燕原的情绪难以避免地将她推去了一个咤案一
她想在真正意义上执掌自己的命运 。
长孙无忌不敢做这件事 , 既想要权力又想要和外甥之间表面的亲情 , 以至于直到如今都还是在大唐史官笔下记载的乱臣贵子 。
她却敢做 !
也敢在看清这座黄金四笼的下一刻 , 选择走到它的外头去 , 将自己的第一步付诸实践 。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最得她心意 , 也跟她最是相似的女儿 , 继续说了下去 :
“ 你知道就好 , 所以我说的 , 不是你阿耶的储君 , 而是我的储君 。“
这才是妃今日真正要对着女儿问出的话 。
在这一刻 , 她的脑海之中除了闪过了李治那张庞弱苍白又理直气壮的面容之外 , 还闪过了很多的东西 。
大唐定鼎中原之前数百年的礼崩乐坏 , 确实没有什么 “ 魏晋风流 “ 可言 , 却也形之中让人有了一个变化 , 那就是在知道这皇位轮流做的 “ 传统 “ 之后 , 说出夺位这样的话来 , 要远比此前容易得多 。
何况 , 她身为天后 , 动辄调用天子印玺 , 便远比任何人 , 都离那个位置更近 。
武媚娘唇角的笑容越来越盛 。
明明是在问出是这样一个严肃至极的问题 , 她目光之中的势在必得却愈发破茧而出 ,“ 阿菀 , 你之前敢在我的面前 , 说出不想让弘儿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 敢向我控 i
你阿耶的不公 , 又敢不敢接下这一句呢 7“
这不是寻常人能有胆量做出的事情 。
毕竟 , 光是那 “ 我的储君 “ 四个字 , 就已将剑指李唐皇位的豪气峥嵘给展现得漓尽致 , 也离经叛道到了极点 。
但凡让此事消息外泄 , 一个密谋篡位的罪名总归是没跑的 。
可她又必须有此一问 。 将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 第一个就对着这个十七年间心意与共的女儿说出来 。
在意识到 , 自己唯有越权夺位才有可能让权力真正把控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刻 ,
武媚娘心中所想的 , 绝不仅仅是拿到权力本身而已 。
若她想要的只是权力 , 那她完全可以在天皇在被长子气成今日这个样子的时候 , 在这段夫妻关系终于因为权力的排他性而无声有隙的时候 , 出手让李治的病症恶化下去 。
到时候 , 就算李治真要让贤儿接替兄长成为太子 , 既然这个儿子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打磨 , 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她这个天后 。
她以先帝钦定的辅佐者身份 , 在新一任天子继位之时继续摄政临朝 , 同样能达成这样的目的 。
但太后和天后的临朝称制 、 摄政代理有什么区别吗 ? 那依然是一种不曾脱离开父权的恩赐 , 与她想要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权力大相径庭 。
固然这份非同一般的妄想势必会遮到李唐上下的疯狂反对 , 甚至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统一的局势全盘崩塌 , 她也愚要去这么做 。
她能 , 那就去做 。
但比起天下各州官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