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形 。 还有 , 太子不该不知道 , 反对天后也会影响到他的地位 , 你们究竟要如何说服他站到天后的对立面 。“
在此等地位稳固的局势下还如此容易被拿捏的话 , 那这个太子就算终有一日要被人扳倒下台 , 也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
不像他 , 能抓住的恐怕只有这一条晋升之阶了 。
萧德昭笑了 :“ 好 , 我会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 “
李素节最终还是随着萧德昭做好了重返长安的准备 。
为了防止母亲再对他说些甘于平淡的话 , 当李素节向着朝廷递交了返京探亲的奏疏之时 , 干脆并未将其额外去信于萧妤 , 告知他的选择 。
不过 , 当他得到启程批复的那一刻 , 大约也不会有人在意于这位许王的动向 ,
只因更大的风暴已先一步础在了这长安城中 。
天皇下诏 , 咸亨二年元月开办制举 , 举士选官并进 , 改变此前的进士科规则 ,
将原本的试策单科改为三门考核 。
自 《 礼记 》 《 左传 》 大经和 《 老子 》 《 尔雅 》 中选出题目考察帖经 。
以诗赋铬文论表组成应用文考核 , 名为杂文 。
第三门才是原本的时务策考察 , 名为试策 , 一共五道题 。
这三项结合 , 正是针对当年母女交谈中提及的科举 “ 作文仿写 “ 过多的弊病 , 币在其中做出的平衡 。
怎么说呢 , 这其中有秀才科考察的内容 , 并未让众多士子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
只当这天子恩科取士怎么都要提高些标准 。
但随后的一条天后旨意 , 却霸时间炸了这长安城中大部分人一个措手不及 。
天后有意 , 自此次制举开始 , 以糊名之法取士 , 以保考核公正 !
“ 你们这是做什么 ?“
李弘刚刚得到东宫属臣集体到访的消息 , 行到书斋会客之地 , 就见这些人已是路倒了一片 。
他纵然此前不曾反应过来 , 这科举糊名并不是母亲为了给周国公选嗣子以求公平 , 现在也意识到了 , 这其中确有不少门道 。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 , 在他对此想出个所以然来 , 也向阿耶阿娘问个明白之前 ,
会先迎来东宫属臣如此规模的到访请愿 。
这些太子臣属大多在朝堂之上的官职也不低 , 在随同于东宫办事之时 , 以李弘素来谦恭的表现 , 大多是执弟子礼向他们请教的 , 在平日里的往来闲谈中也少有摆太子架子 , 又何曾见过这等有若同时向天子俯首而求的表现 。
「 都先起来吧 。 “ 李弘伸手 , 将离他最近的戴至德给直接搀扶了起来 。
也就是这朝着人群中看去的这一眼 , 让他忽然留意到 , 这其中好像还有几个并未东宫行走的臣子 。
但还没等他开口发问 , 戴至德已当先开口道 :“ 太子 , 我等齐来请愿实属无奈 。
方今天后把持朝政 , 更有此等科举大改之举 , 若在朝堂之上提及反对 , 安知不会先有一人被贬岭南 , 后有一人被流台州 , 再来一人遣往庭州 , 再无一人胆敢主持此事与天后辩驳 。“
「 臣等所能指望的 , 唯独太子而已 。“
李弘 :“ 可 …...“
可当日他和这些近臣商议此事的时候 , 他们分明没有那样大的反应啊 !
总不能彼时的隐而不发 , 都是为了去召集来其他的人手吧 。
仿佛是知道他在愚些什么 , 戴至德长叹了一口气 , 回道 :“ 臣等刚自太子处听闻此事的时候 , 一来也怕自己想错了 , 或许这科举糊名的好处远胜于坏处 , 二来也不知天后是否当真想要推行此举 , 唯恐从中谏言会动摇太子与天后的母子情谊 , 怎能胡乱说道 。“
“ 但今日诏令已下 , 臣等就不得不说 ! “
李弘朝着依然路在殿中的诸人看去 , 忽觉一阵沉沉压力扑面而来 。
在戴至德话音结束的那一刻 , 这些人朝着他史首齐声 :“ 臣等也是此意 。“
“ 你们 …...“ 李弘脸上闪过了一缕复杂 ,“ 选几个代表进来说 。“
他也说不上来在看到这样一幕场面的时候 , 在他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想法 。
或许有意识到自己执掌权柄当真不小的欣慰 , 又或者也有因为戴至德话中所说
「 动摇母子情谊 “ 的恐悸 。
也正是后者 , 让他选择了以一种更为收敛的听取谏言方式 , 而不是任凭这些属臣在堂上你一言我一语 。
但在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