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不止 , 他还有别的损失 。
今夜战事之中光是王都附近的伤亡就有一二干人之多 , 这还是在他暗示之下不要搏命进攻的结果 。
这些 …... 可都是完全效忠于他金法敏的部从啊 !
随后到来的还有兄山江入海口船坞的奏报 , 此地的驻防士卒伤亡同样不小 , 而唐军的小船到底是从何处劫掠得来 , 也已有了解释 。
船坞修补也是一笔开支 。
哪怕在一日后他忽然听闻 , 在太和江口的船坞处 , 忽然被送回了一批运输船 ,
也并没让金法敏感到任何一点劫后余生的高兴 。
在这些船坞守军的话中他听刨 , 那些归还船只的士卒登上了其中几艘被他们保留下来的小船 , 朝着海外行去 , 随后登上了距离岸边不远处的一舷膈海上巨兽 。
他们也不知道在那些船上到底还有多少人手 , 只知道这些船像是梦魇一般忽然到来 , 又最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
而在这一日之中 , 王都的百姓对于粮仓被劫也已有了各种各样的说法 。
更麻烦的是 , 当战事只波及到粮仓而非是王城之中和周遭百姓的时候 ,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 , 他们更应该做的是骂新罗国君无能 , 而不是骂那夺粮的唐军 。
何况 , 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唐军呢 ?
金法敏刚刚答应了要为唐军准备二十万石的粗粮 , 若是他不打算违约的话 , 唐军是没有出手抢夺必要的 。
“ 大王 “
金法敏强撑着面上的困倦和怒火 , 朝着来人看去 , 疲情地开口 , “ 又发生了何事 7“
「 大唐使者求见 。“
“ 他还有完没完了 ?“ 金法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
要不是他不敢和大唐翻脸 , 在夜间和唐军水师开战的时候 , 他就该当把刘仁轨斩了祭旗 。
可那人也不该蹬鼻子上脸到这个地步 , 在这个时候又找到他面前来 。
一想到刘仁轨很有可能会来上一句 “ 这个取粮的许可 , 难道不是你自己给的吗 “, 作为对他的回应 , 金法敏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憋着一团火气 , 在下一刻就要以吐血的方式喷出 。
反倒是金庾信已先一步从昨夜的打击之中缓过了神来 , 从旁提醒道 :“ 先听听看他要说些什么吧 。“
金法敏深吸了一口气 ,“ 让他进来 。“
这一次登堂的刘仁轨不仅没有带刀 , 也没有带剑 , 可在他朝着金法敏拱手作礼后 , 他却说出了一句更为夹枪带棍的话 ,“ 昨夜新罗粮仓遭灾 , 作为大唐来使 , 我有话想问一一 “
“ 新罗王应该不会趁着刚过秋收 , 强行提高百姓的赋税以填补亏空吧 7“
金法敏故作镇定 ,“ 使者何出此言 1“
刘仁轨面色庄严 , 凛然生威 ,“ 此举有前朝覆灭为证 , 我大唐不做此事 , 也希望友邦莫行此道 。 若是因大唐征发军粮之事 , 让大王不得不有此一举 , 那就更为不妙了 。 所以我方愿意将这笔军粮支出改为三万石 , 只需在两个月内由专人运到前线即可
金法敏 : …
他的面色变幻了好一会儿 , 才终于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 ,“ 这是自然 , 也多谢上
国体恤了 “
但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 , 金法敏的心中却早已骂骂咧咧了 。
刘仁轨他是真敢说啊 !
什么叫做新罗粮仓遭灾 , 他们愿意将新罗上贡的粮食改成三万石 ?
那分明是在他们已经进行了一次打劫后还不知足 , 要再进行一番抢夺 。
可这句话 , 又何尝不是一句威胁 !
金法敏这个刚刚上台的新罗国王 , 是因为兵权在手 , 又有大唐的助力 , 这才能够坐稳这个位置 。
因他不是圣骨 , 所以他不能失去民心 。
因还有倭国和高丽在侧 , 他不能失去大唐的支持 。
这就意味着 , 正如刘仁轨所给出的说法一般 , 他不能将这笔粮草的损失直接扣在唐军的头上 。 或许民间可以有这样的猜测 , 但起码在明面上他不能这样说 。
他也不能因为这笔粮草的损失 , 贸然从秋收后的民众手中掠夺 。 那么相比之下 , 迎战高丽的唐军愿意减免军粮 , 和他就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
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 将这件事情定性为海寇劫掠 !
这二十二万石军粮 , 就算是他白白给唐军的支援了 。
当送走了刘仁轨后 , 金法敏颓然地靠在王座上 , 目光有一瞬放空 。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 金庾信才听到金法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