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弟,动作却又顿住,还是不试了,他怕没了这扳指压制,他当真会惹人嫌到直接被师弟揪住暴打。
棍棒之下不单出孝子,还出好脾气师兄,无绝被迫情绪稳定地问:“师弟,当真没其他办法了吗?”
他之所以回师门,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道人摇头,难得劝慰一句:“虽是招人嫌了些,但抓住那一线生机才是正理,师兄,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无绝的眉毛发愁地扭在一起,他并不在意世人眼光,可一想到老常甚至是殿下,也会拿嫌恶的眼光看向自己,便觉难过委屈,好似人活一世终究成空。
士为知己者死,也为知己者活,若知己者不再知己,而要反目生厌……这种“赖活着”,不要也罢。
他不惧死,却惧真正的自己在主公与好友眼中以此种灵魂抹灭的方式“消失”,因而不敢轻易相见。
无绝靠在椅中看着天空,心中有些空落落无所依的消沉和难过。
此时,又一名童子快步而来,叉手行礼通传道:“有一名道友前来访见门主。”
道人抬眉,此处隐蔽避世,知晓的人并不算多,且布有障眼阵法,谁会来此寻访?
因而问:“来者何人,是何模样?”
“是位须发皆白的道长,自称道号……”童子想了想,才道:“道号天镜。”
“……天镜?”道人略微惊讶,下意识地看向师兄,他记得当今那位国师的道号便是这个?
无绝受惊弹坐起身:“见鬼,他怎找来了!”
这老货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是察觉到了他诈死,一路追踪至此!
此刻,天镜正与左右二人道:“此处主人不喜他人叨扰,你二人在外等候。”
那两名虽穿着道袍,但周身气势内敛的护卫闻言应“是”。
他们奉旨跟随国师出京,国师一路云游,常有访友之举,已不足为奇。
不多时,那名童子折返,拿稚嫩的声音道自家主人请道友进去说话。
天镜跟随那童子入内,沿途观去,只见此处山院并不算大,与昔日他记忆中的道中名门相去甚远。
天镜很快见到了此地的门主,抬手含笑见礼:“无为山人。”
道人无为目露惊讶,笑道:“我携师门已避世多年,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天镜前辈前来。”
天镜的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藤椅上,又看向山院后门的方向,拿感慨的语气问道:“昔日贵师门于黔州,素有威名,倒不知因何选择自行避世?”
无为脸上挂着淡泊笑意:“此乃先师临终前的交待,贫道亦是听命行事而已。”
当年师父临终前留下了两个交待,一是让师兄下山,二便是让他携师门隐世避祸。
这两个交待放在一处,当时便让他很难不怀疑师兄会闯出殃及师门的祸事来。
出于对师兄惹祸能力的信任,他为避祸更彻底一些,干脆搬离了黔州,来到了此地。
事实证明师兄也的确没辜负他的信任,大小祸事闯个不断,最后竟还跑去做了和尚,脚踩两条船,嘴吃两家饭……如此杂食,毫无操守,古今罕见。
天镜不知想到了什么,感佩道:“尊师所料甚远,是为真正的高人。”
所以,今时这一切因果,早有高人窥破了,是吗?
天镜生出自觉渺小之感,又不免对前路的走向充满了好奇。
为了给师兄拖延跑路的时间,无为抬手,请天镜饮茶,共谈道法。
天镜只作不察,在此处停留半日之久,适才离去。
无绝顺利脱身,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往南行。
但南行的路并不好走,他拖着病躯没办法很快赶路,同时他又要躲避那些搜寻他下落之人——他还未想好要如何与殿下相见。
除此外,他如今这霉运缠身且招人嫌的气场也很是麻烦,小到买包子时总会买到笼中最小的那个;问路时被人刻意指错路;
大到这一日天色将晚之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突然被两名官差拿住,说这条街上遭了贼,见他鬼鬼祟祟,要搜他的身。
无绝口中辩解着,但那两名官差根本不听,在众人的围观下将他身上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铜钱碎银,罗盘,散落一地。
“二位差爷,您看,什么都没有……”无绝赔着笑脸,蹲下身去捡拾东西,罗盘却被一名官差先一步捡起来。
那官差皱眉与同伴道:“此物好像拿来是卜测风水的……看来此人十之八九还是个骗子。”
“这种和尚不像和尚的江湖人士,手段向来狡猾,说不定将偷来的东西藏在了何处……不如将他拿回衙门严加审问!”
“差爷!实在冤枉啊!”无绝刚要揖手,已被其中一名官差抓住了手臂。
在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中,那两名官差将要把无绝拖走之时,一只拂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是何人?”官差看去,见得来人面貌不同寻常,语气忽地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