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知晓后山之事的?”
“此事在寺中都要传开了!”常岁安道:“眼下寺中各处都知应国公世子明谨于后山处持刀行凶未成,反被妹妹打得趴下了——”
常岁宁:“?”
不对……
她微一皱眉。
此事料想不会传开才是,玄策军治军严明,而大云寺内的僧人不同于别处,既是皇家寺庙,便该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此事非但传开了,还传得如此之快,又如此细致……
会是何人所为?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向方才魏叔易离开的方向,眼中有着思索之色。
不像……
若是魏叔易所为,就凭他那张嘴,方才即便不说邀功,也少不得要与她畅谈一番的。
那会是谁?
此事传开,除了让明谨出丑,更会给人留下她与明谨存了过节的印象,且因是她将明谨揍了一顿,这印象注定会倍加深刻……
如此人尽皆知之下,明谨日后纵要对她行报复之举,却也难免会多些顾忌。
这于她而言自是有利的。
且传开的只有“明谨行凶反被她揍”这一条,而未曾透露那今日被阿点说烂了的“污秽之事”,恰到好处地维护了此次祈福的意头与圣人颜面,便不至于被圣册帝追究,也不会给她招来这方面的麻烦——
此中分寸把握的很是稳妥。
但若要把握此中分寸,不单单需要一个足够清醒的脑子,更少不了可以完全把控局面的能力。
如此一番分析罢,答桉便很快清晰了。
这个答桉让常岁宁稍感意外了一下。
之前没看出来,这人内里竟还是个热心肠?
……
另一边,魏叔易半路上,被段氏身边的女使截了下来:“夫人有要事请郎君过去一趟。”
魏叔易遂去见了母亲。
“我听说常小娘子打伤了应国公世子?此事是真是假?”段氏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这便是母亲的“要事”。
魏叔易习以为常,只是问:“母亲为何觉得儿子会清楚此事?”
“难道你会不清楚吗?”段氏说话间,视线在长吉身上停留了一瞬。
长吉:“?”
夫人这是何意?
解释很多次了,他并不是嘴碎八卦之人!
虽然,的确是他将此事打听清楚的……
但那是郎君的吩咐!
魏叔易点了头:“确有此事。”
“常娘子果真是文武双全,偏又聪慧利落,那泼天的美貌倒都显得不值一提了,这样好的女郎,叫人说什么好……”段氏那名为‘有被常小娘子的优秀词穷到’叹息声中,蕴藏着某种暗示。
魏叔易只当没听懂,专挑了无关紧要的来接话:“文武双全?武是见识到了,这文,又如何说起?”
“旁的我是不知,但常娘子的字却是写得极好!”段氏说着,就交待身边女使:“将前晚抄写的经文取来。”
常娘子的字啊……
魏叔易眼前闪过此前在合州时,那被留在他马车内的供罪书上的笔迹。
嗯,她的确写得一手好字。
且字如其人,行云流水,骨气洞达。
但……竟不止一手?
魏叔易看着那两张不同字迹抄就的经文,颇觉意外:“母亲是说……这两种笔迹,皆是出自常娘子之手?”
魏叔易看着那两张经文,自语般问:“常娘子为何要习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迹……”
笔迹与字体不同,擅多种字体者多见,笔迹迥然不同者少有。
“据常小娘子说,是因幼时偶得了出自崇月长公主之手的诗集,见之甚喜,便一直用心临摹着。”
“原是如此。”魏叔易白皙修长的手指点在其中一纸经文上,含笑道:“想来这便是习的崇月长公主的字了?”
“这回你可就看错了!”段氏难得见儿子也有猜错的时候,甚是来劲:“另一幅才是!”
魏叔易笑意微凝,讶然道:“另一幅?”
他的视线落在那幅行云如水的字迹之上——这正是他在合州见过的字迹。
这字迹竟是常娘子自崇月长公主处学来的?
再观另一幅,字体端秀玲珑——这才是常娘子原本的字迹?
若说以字观人……这岂不是正好颠倒了么?
“据闻崇月长公主一向体弱,从前在京中时便甚少露面……”魏叔易纳罕道:“这样一位长公主殿下,竟写得一手舒放险劲的字……倒是稀奇。”
段氏脸上的笑意也稍稍凝滞了一下。
这刁钻的臭小子还真是难应付……
“长公主殿下虽是体弱,心性却是坚韧,难道你忘了殿下生前的大义之举不成?”段氏语气笃定:“我伴在殿下身边多年,她是怎样的人,我再是清楚不过了。”
魏叔易想了想